sp; 闵凝真是大开眼界,思想开放的罗素不应该是个文艺男吗,怎么也一肚子直男癌患者的论调?
和直男讨论女人的权利根本是浪费时间,她懒得和罗素争辩。
有时间有力气,不如说说这份授权文件,到手的赚钱机会,罗素又一个劲的怂恿,闵凝确实动了心。
经验、人手几乎都是现成的,乔涵这一纸合同,就像是一双完全合脚的鞋,只要试穿一下,根本就没有自制力再脱下来。
要不要做呢?
要做。
闵凝小心翼翼用塑料文件夹把合同板板整整地收起来。
但做之前,她准备问问陆北的意见,上次被人告就是教训,顺便也可以让他的律师团队帮忙看看合同。
甚至连怎么经营,闵凝也想好了,周南、聂元都是同学,知根知底,闵凝想请他们来入伙。
另外,罗素是一定要请的,运营做活动难免需要出图做广告宣传,他正好是设计出身,专业对口。
而服务器、房租、备用电源、支付平台等等这些,之前做过,闵凝都有经验,何况这次是合法的,做起来光明正大,心里头也踏实。
周六一早,闵凝就约了陆北,她要郑重地和他谈,争取他精神和物质上的双重支持。
毕业在即,这可能是闵凝唯一的出路。
头天晚上闵凝就住在宿舍,打了一宿的腹稿,要怎么获得他的支持,怎么交待合同的来历,把可能被问的地方,都准备了一套说法,煽情的大实话往往最动人心。
甚至,闵凝连眼药水都带了,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怀揣梦想的孤女,一边说一边痛哭流涕,就不信哭不软陆北!
闵凝想得非常好:美滋滋画个清淡的眼妆,打散长发,里面穿上半透的黑蕾丝裹身裙,外面套一件单薄的卡其色风衣,哭的时候,脱掉外套,往陆北怀里一坐。
梨花带雨,缠发半遮面,外加若隐若现的身体,这三项已经可以击溃他的防线,闵凝还期待再争取一笔启动资金,毕竟买服务器,租办公室也是一笔开销。
走出宿舍楼门,直奔停车场取车,秋日的早上,地面上白霜还没退尽,湿湿滑滑的路面上,闵凝踏着细长高跟的短靴,小心翼翼地迈步,生怕滑倒,摔个狗啃屎。
正要拉开车门,忽的一只手大力拍在她肩膀上,吓得闵凝差点跳起来,死死抓着反光镜,满脸怒色回头,看到人,却让闵凝愣在原地,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是闵星。
他回来了。
消失了四年的他一身笔挺地正站在闵凝面前。
哥哥的微笑慢慢在脸上漫开,寒风里,头发梳得一丝不乱,闵凝几乎不敢相信,闵星,哥哥,他终于回来了。
“现在是大姑娘了,刚才我在车里观察了好半天,才认出是你。”
闵星上前轻轻抱着闵凝,拍拍他的后背,然后就听见闵凝呜呜咽咽的哭泣声,真的太久了。
唯一的亲人让闵凝盼了太久了,有的时候她都怀疑,他走得那么彻底,杳无音讯,她是不是将永远失去这个哥哥?!
闵凝努力止住决堤的泪水,可都是徒劳的,她有太多的委屈和想念,一泄而出,哭花妆容已经不可避免,“今天打扮这么漂亮,都哭毁了,别哭了,打小你这种只掉眼泪不出声的哭法就让人揪心。”
闵星帮闵凝抹掉一脸冰凉的泪水,望着徐徐升至中天的太阳,呵了口白气,拉着她上了自己的车,一路无话,驶向他暂时落脚的酒店。
两兄妹就在酒店的餐厅吃了第一顿团聚的午餐。
闵凝看着对面既熟悉又陌生的闵星,猜测着他这些年的生活。
常人都说贫寒磨人,过苦日子的人格外显老。可看闵星,分明是一个显老的有钱人,体面的着装,百万座驾,出入五星级酒店,他应该过得很好吧……
要知道,当初他可是拿了陆北二百万,钱怎么花的,这些年他又在哪里,干什么,以什么为生?
情绪过后,积了满肚子疑问,闵凝竟然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问起。
“尝尝这里的蟹黄烧卖,正好是吃蟹的季节,味道很好。”
闵星夹了一颗烧卖放在闵凝的小碟子里,闵凝在他的期待下,吃掉了整颗。
闵星看似健朗的谈吐下,他们很默契谁也没有谈起母亲,母亲的离去就像一扇门隔在这对兄妹中间,让他们的关系仍旧那么疏离。
一桌子的潮汕菜系,精良可口,两人都没怎么动筷。
闵凝居高望着窗边热闹繁华的街景,想起小时候和闵星在饭桌上争抢牛肉的情景。
酱牛肉是妈的拿手菜,也是逢年过节才做的大菜,葱姜黄酒黄酱拌的卤汁里放大把的花椒,卤出来的牛肉,油润酥烂。蘸卤汁用薄饼卷着吃最香;或者炒上糖色回锅用甜面酱炖一下,配饭吃,两人都能吃三碗以上。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十五六岁的兄妹俩都是能吃的年纪,刘素珍卤上三四斤肉都不够吃,所以只要有这道菜上桌,俩人必然抢得打破头,不是谁掐住谁的筷子,就是在桌下踩了谁的脚,一顿饭就听我们哇乱叫。
那时候闵凝只觉得贫穷让他们可怜可笑。现在,才知道那时候有多么可爱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