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桦奖的最佳歌手号称小金树奖,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人几乎默认这个奖和金树奖是打包在一起的了。
尽管理智上知道这不是方怀的错——评委口味喜好本来就是很难捉摸的一件事,但很多人还是一时没忍住, 各种各样的言论甚至不等金树奖结果出来,就一下子铺天盖地了。
【当初说的那么满,还以为他早就提前知道了获奖呢……】
【丢脸丢到国外去了。】
【到底是谁输的心服口服啊?!我看最佳作曲奖也不是实力拿的, 就是银桦评审组那边给的安慰奖吧。】
【某些人放下碗骂娘的丑恶嘴脸收一收吧。首先,金树奖结果还没出,其次,崽崽难道不想拿奖吗?他比谁都难过好吧?说句丑话,就这届水准, 要是没有崽崽,说不定杰森要三奖大满贯。】
好在现场媒体比较有职业道德,在最后金树奖结果出来之前,并没有直接随意报道、发布煽动性言论。外面讨论质疑的沸沸扬扬, 而颁奖会场里却呈现的是一种压抑的寂静。
杰森拿着小金松鼠奖杯,得意洋洋的站在舞台上,夹枪带棒地又讽刺了一大通。
其中重点对准了方怀。
“感谢评委组, 不过……贵国的音乐人的确是令人费解,”火鸡头一脸嘲讽的说,“学艺不精、缺乏教养, 让人忍不住质疑贵国国民综合素质。”
“我不认为我说的有什么错, 希望贵国音乐人更加把重心放在创作上,不要天天想歪门邪道,闹笑话就不好了。”
杰森说完又看了眼门口, 方怀依然没有回来,神色更加讽刺了。
下台后媒体才凑上来。
“我猜测方怀是落荒而逃了,”杰森对着镜头笑,说,“当然,他也不需要来,接下没有奖是需要他上台领的了。”
这是在暗示自己一定会拿金树奖。
“不愧是劣等民族,”杰森拿完奖还是忍不住心情好,继续对助理说,“这种事也就这群人干得出来了,没教养还胆子小,哈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又过了好几个奖项的颁奖,其中有一个小奖项也是由杰森的《sin》获得,他又上台了一次。
银桦奖的最大重头戏金树奖,马上就要揭晓了。
金树奖颁发完毕之后,银桦奖颁奖典礼就正式结束了。而跟往常一样,金树奖颁发之前,会留出一段空白时间给大家歇口气、也是留给评委组最后的定夺时间。
方怀是在这段空档时间里回来的。
他本意是静悄悄地回座位,但早就在蹲点的媒体又怎么可能放跑他呢?此刻全都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叶于渊和方怀是一起回来的。在推开玻璃门前,有眼尖的媒体甚至看到,两人在门外举止亲密。
隔着玻璃门和门帘,初夏的繁星耀眼灿烂,晚风拂过。沉默高大的男人俯身抚开少年的额发,从额头一路吻到唇角,再辗转着亲吻许久。
进门的时候,方怀与叶于渊十指交扣着。叶于渊看见了媒体,沉默片刻,刚要松手,方怀却又重新握紧了些,拇指从叶于渊的掌心指纹上描摹过,最后才松开。
几乎有智力的正常人都能判断两人是什么关系,但是没有媒体举起相机,没有人敢拍。
方怀谈起恋爱来这么张扬,几乎从来没想过去故意遮遮掩掩,在圈里几乎已经不是秘密了,但仍然没有任何人敢报道。
这件事情,如果他们自己不公开,没有任何媒体可以提前公之于众。
“方先生,打扰了,问几个问题可以吗?”
人家男朋友就在旁边淡淡地看着,没什么特殊情绪,但几个记者也立刻谨慎了起来,措辞都斟酌收敛着。
“可以。”方怀点头。
记者举着摄像机在拍,大致看了看,方怀眼睛没有发红,整个人也没有明显的颓靡神色,应该不是跑出去哭的。他整个人的状态还不错,俊秀又从容。
“对银桦奖最佳歌手奖结果是否有质疑?”
“现在还对金树奖有信心吗?还是说改变了想法呢?”
“针对杰森的言论,有什么看法?”
“……”方怀听了一会儿,实在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问题,最后有些无奈地说,“时间比较紧迫,我统一回答一下,可以吗?”
“对评委组的决定没有意见,艺术无国界,审美本来就是很个人喜好的一件事。”
方怀唇角微扬起,浅琥珀色的眸子在走廊的灯光里显得透亮而无畏,他一一看过所有的镜头,静了静,最后说:
“但金树奖,我会拿到的。”
媒体:“……”
摄影师端着摄像机拍,记者脸上纷纷露出了很奇怪的表情,有点不信任。
连最佳歌手都没有拿到,方怀又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可以拿金树奖?
还是说,他单纯是在逞强?
“……为什么呢?”有一名记者迟疑着问,“方先生,你知道的,在过去的四年里金树奖和最佳歌手奖获得者都是同一个人。”
“是吗?”
方怀不在乎地笑了笑。他并不管他们信或者不信,只是对着摄像机说:
“华国远远比很多人想象的要好得多,无论是音乐还是其他,一切都在成长。”方怀斟酌着措辞,顿了顿,说,“我爱我的国家。”
杰森其实是国外一小部分人对国人看法的缩影。
就像方怀在拍摄《无名之曲》所见所闻的一样,歧视与恶念从未消亡,甚至在不断滋长。而他们根本没有看到真实,他们什么也不懂。
劣等民族这种话,听起来就刺耳,更过分的话方怀还听过许多。
但那根本就不是真的。
方怀垂下眼睑。
他再抬起眼的时候,眉头已经舒展开,眉梢扬起,唇边带着一点很浅的笑,他认真地说:
“还有……
“我比杰森莫里克优秀,《深渊月光》比《sin》优秀。
“金树奖只会是我的,也只会是华国人的。华语音乐圈很好,我希望它能高高的飞起来。”
记者说不出话来。
方怀的话听起来很没有道理,但他说的很认真,又很笃定。
辞藻也并不华丽,但能让人感觉到某种热忱,像是绵延千里山脉上的烽火与土壤里的血液,在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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