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其他选择了,只能硬着头皮前往这个地方。
大半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我所居住的位置距离平山路足足三十公里,最后不得已只能打出租,一个小时之后,我看到了低矮的厂房和荒草遍布的小山包。
这里建筑十分稀疏,周围也没有什么居住区,再向远处望去,可以看到大片的贫瘠田野。
工厂的门早已经落败不堪,可以看到枯干的藤蔓攀爬在铁栏杆上,在早春时节枝头已经生出嫩芽。在敞开的铁门后水泥地上堆积着黄沙,还有裸露的干泥地里尽是齐腰的杂草,显然这里是最好不过的作案地点。
此时黄昏来临,这里几乎没有人烟,就像一片末日废土,这让我的心中突然多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如果记忆之海心存歹念,在背后偷袭,我将毫无还手之力,其实到现在我就是想找到有用的证据,能够威胁到聚美,威胁到冯飞,引他出来落入陷阱,这样才有机会获得他的资产。
所以证据始终都是关键性的一环,我已别无选择。
记忆之海为什么要选择这种地方呢?他明明可以在城区等我,更何况那里交通更加方便。
更多的可能是他害怕有人发现其行踪,因为这份证据相当的重要。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四周安静极了,能够听到各种虫子的叫声,除了头顶的月光和几乎在天尽头的灯火人家,就再也没有任何光了。
我不能在建筑物里面等着,说不定有什么未知的东西,因此我选择在一处杂草中待着,静静地让时间来到晚上九点。
正当我准备打开手机联系记忆之海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杂草枝条折断的声音,我趁声回头望去,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一道白色的背影从杂草从中溜出去,速度极快,我气喘吁吁追上去,只看见他爬上了一道矮墙,迅速就跳了下去。
难道那人是记忆之海,由于光线很差,也只能看见那道身影的大致轮廓。
不应该这样啊,既然他已经选择了见我,就不会偷偷躲在我的背后,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我这才发现时间快要到九点了,是他给我发来一条消息。
“我刚到,你来了吗?”
我回道:“我已经到厂房了,你在哪?”
“进入大门,第一排厂房的最左边一个!”
我还想问刚才那个逃走的影子究竟是谁,这样的问题未免有些愚蠢,这无疑是打草惊蛇。
在进入最左边第一个厂房前,我小心翼翼环顾四周,发现四下无人,我才借着月光钻进了第一排厂房。
一股有些刺鼻且潮湿的气味袭来,里面一片漆黑,我张开耳朵,细细听着任何可能发出的动静。
可结果是周围静得只能听见脑袋的嗡鸣声,我打开手机手电筒,朝四周照射了一下,都是废弃的设备和地上的各种瓶瓶罐罐,还有杂草。
我此时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喂,你到了没?”
一直到十分钟过去,都显示的是未读。
该死的,难道只是把我骗过来吗?
手机的震动又突然把我吓了一跳。
“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
我立即回复道:“你什么意思?”
“想要我的证据没那么容易,你必须告诉我你的真正目的!”
我的真正目的当然是找到能够威胁冯广的东西,来这儿我忽略了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那就是记忆之海的目的,为什么要发布这条帖子。
目前只能想到两种可能:
其一:他是冯广的人,发这条内容就是吸引那些想知道真相的人,而这些人中其中肯定潜藏着对两家公司十分不利的人,甚至在这些人中有可怕的隐患。
其二:他不是冯广的人,且存在敌对关系,选择这一片无比偏僻的地方是为了引那些大鱼上钩,必要时会采取暴力手段。
显然,如果是前者,我们是敌人,是后者,我们就是朋友,如果我把此行目的告诉记忆之海,他如果是前者,那么我就危险了。
此时的我心乱如麻,要是多问一些就好了,但仔细想想又不太现实,他这明显就是放长线钓大鱼,就是想引我到这里一探虚实。
眼下,我必须找到一个十分中立的回答。
“我只是一个重度游戏爱好者,也是那场末日谣言的经历者,曾经的我真真实实见过那种末日的场景,天空是红色的,巨大耀眼的太阳悬挂在头顶,一点点压下来,我几乎被焚毁,那种场景实在太可怕了,我是想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只是好奇心驱使我来到这里。”
又是许久没有回复,我关掉了手机灯光,不能轻易的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中,准备偷偷从另一侧的门出去,在后面随时观察情况。
从后门出,后面是密密麻麻的树丛,拦住了去路,植物腐朽的气味传入鼻腔让我忍不住呕吐。
我四处摸着,摸到了一处较为粗壮的树干,四周漆黑一片,遮住了那仅存的月光,想来这里十分适合隐蔽。
他一定会来的,因为我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他怀疑我是敌是友,我也是。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猜疑链,所以我必须找到合适的时机偷袭,并且限制他的行动,迫使他乖乖交出证据,因为时间只剩十二天了。
我毫无拳脚功夫,此时不得不感叹,要是有一位武力值超高的帮手就好了,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搞搞偷袭。
我静坐在树的枝干上,盯住黑暗中的那道空旷的后门,如果有人走出来,我会毫不犹豫一脚踹到他身上。
只不过我还是没等到那阵脚步声,倒是感觉身后的树晃了晃,我的后背突然被人一脚踹中,我没有抓牢,从树干滚落到杂草中。
我来不及反应,随即一具重重的身躯抵在我的背上,我艰难地扭过头,看到了一个全身漆黑的身影,他的脸上似乎带着一张狰狞的面具,犹如恶魔一般。
我感觉脊椎快要断了,艰难地问道:
“你究竟是谁?”
他没有回答,我只感觉后脑勺被重重的一击,便彻底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