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不然一个从养生堂抱来的弃婴,怎么能成为宁国府的儿媳。”
当初估量势好百般求娶了,现在为了和那一位投诚,竟然敢把手伸到这种地步。
水溶的眼神微微冷了下,深藏的暴戾倾泻而出。他抬起指尖弹了弹玉杯,发出“叮”的一声,眼底闪过刀光剑影般的血腥。
“贾府......要害可卿?”好歹是自己外祖母家,黛玉的话在舌尖绕了两下,回想起秦可卿在病床上的模样。
她思绪飞快地转动:不一定是明害,也可能是折辱,然后再逼迫她自尽,贾府就能脱身而出。只要瞒得好,就能最大程度的两边不得罪。
这会忆起贾珍唤自己表妹、送来见面礼的时候,又想起他捧着礼物小心翼翼向秦可卿示好的时候。
黛玉有些怀疑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只是一把刀。
水溶端起玉杯喝了一口,将眼里的暴戾压了下去,这才点点头道:“我只要林姑娘在明面上稳住她心情,剩下一切我都会安排好。”
“这事背后有人盯着。只等天香楼建成,我会让她假死脱身。”
黛玉答应了,又微微转了下手腕上的念珠,思绪一时摇摆不定。
注意到北静王的视线投过来,黛玉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念珠,很好看。”
水溶看黛玉贴身带着的n_念珠,连目光都软了下来。
他难得多话得温和道:“开了光的念珠被称为治愈圣品,长期带着对身子自有好处。”
他这幅堪称温柔的模样,被下属看到了定会高呼中邪。
难道这念珠也是他送的?黛玉摸了摸这在安定寺上得到的佛礼,试探性笑了声:“可惜这不是圣品。”
北静王像是噎了一下。他甩了甩袖摆,有点懊悔地补充:“其实也差不多。”
而他头上,深金色的大字正在拼命跳着:是啊!这就是圣品!
黛玉这下真是有些吃惊了。安定寺被称为京中第一大寺,出了名的不沾权贵,以平衡各中势力。
而北静王竟然能在里面有所动作,这简直能称得上是深藏不露。
不过更深藏不露的是,他居然在那时候就策划给自己送东西。北静王究竟是怎么对自己产生这样巨大的好感?
她稍稍扫过满亭子的光辉,各种金色连成一片,简直能晃花了眼。黛玉稍稍阖眼,轻揉了下额角。
她现在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忆过一段时间、忘记了什么。
“林姑娘怎么了?”闭上眼睛只听声音,黛玉倒是能察觉他声音里隐藏的紧张和关切。
“无事,眼睛疼。”
“眼睛疼?怎么眼睛又开始疼了?不是嗓子干涩吗?”水溶有些担忧地移了下位置,问话脱口而出。
自己对外说是着凉,北静王是怎么知道是嗓子疼的?黛玉以手扶额,挑起一边眉眼看向水溶。
北静王懊恼地“啧”了一声,他英挺的眉梢都皱了起来,随即低了低头抿起嘴角,恨自己一时关心则乱。
半饷水溶才微微抬头,正好对上黛玉的探究的目光。
黛玉真的是好奇,北静王是怎么对自己的一切都事无巨细掌控在心。
她眼也不眨地看向水溶,将疑惑明明白白地写在眼睛里。
而就在对视这几秒中,黛玉眼睁睁地看着北静王面上还是平淡的矜贵,而他的耳尖却一点一点、慢慢红了起来。
那一小片的红色在白皙之中分外突出显眼,很快又飞速地蔓延到整只耳朵,不一会儿就在黛玉目光下变成血玉一般的红色。
对方沉稳淡漠的外表破碎了,露出其中面红耳赤的真实模样。
看到这一幕,黛玉不知为何,也觉得自己脸上一热。她敛下眉眼,不好意思再直视对方。
像是意识到自己失态,水溶有些仓促地低下头咳嗽了一声。他端起玉杯一饮而尽,借着袖子的掩饰狠狠揉了一把自己耳朵。
对于自己一紧张耳根就会红的毛病,北静王简直称得上深恶痛绝。
“林姑娘也不必太过担心......”水溶难得狼狈地转移话题,突然远远的一声呼啸传来,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嘎——嘎呜!”
一只红毛绿头的鹦鹉扑腾着翅膀冲着亭子飞来,边飞还边热切的欢呼,像是见到了主人一般的激动。
北静王面色直接失措了一瞬,他紧了紧玉杯,浑身肌肉紧绷,连头上的字体都变了颜色:
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
别暴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