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日之晨,北静王宫殿。
“将这些都给母亲送去。”黛玉点了几样东西, 思付着沉吟了会, 又嘱咐了句:“让明怡看好母亲。”
明怡也算是宫中的人,想必会比其他侍女懂得更多。
她手指抵在下颌, 正在想还有没有差些什么, 就见金色的字体从眼前飘落而下。
我走进来了玉儿都没有察觉
跟在玉儿身后
看看什么时候能发现
黛玉眸子转动, 唇边抿起丝笑意。
她故作不觉地继续开口着, 下一瞬便脚尖轻移, 干脆转身。
然后一头就撞到一个硬绷绷的怀中, 鼻尖径直对上坚挺结实胸膛。
黛玉只觉额前一酸,她半捂着脸, 眼泪差点就流出来了,“王爷怎么靠得这么近。”
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吓一下对方, 现在直接伤到自己了。
水溶动作迅速后退了一步还是被撞上。
他半是好笑半是心疼,小心地捧起怀中人脸颊,语带轻哄:“让我看看, 可别把我玉儿撞坏了。”
“我下次离远些, 来松松手。”水溶识趣地将过错往自己身上揽,引导着她坐到位置上。
在她面前微躬下身, 一只手就能稳稳地扶住黛玉脸庞。
黛玉从酸疼中缓过神来, 由着面前人反反复复小心地端详自己,眼尾挑起软声指责:“王爷下次回来可要说一声。
“这次撞到我还好。若是下次撞到什么其他人,那可怎么办。”
“哪有什么其他人。”水溶身子前倾,将浓墨般的眉梢压低。
手上反复检查确定了没事后, 视线往上移动到黛玉眼眸之中,压低的声音轻微上扬:“这次还是我撞得玉儿不成?”
“若是王爷先声,就不会靠那么近。不靠那么近,又怎么会被撞到?”
黛玉将前面的事情翻出来念了一遍,丝毫不惧水溶接近的眉眼。
她掰着手指头数着,话头都是振振有词。说到最后自己都要被逗笑出来,连忙鼓鼓脸颊稳住了。
水溶指尖禁不住顺势捏了把鼓起来的脸颊,在身下人水眸微睁之际连忙认错:“是,都是我的错。”
“下次进来一定和玉儿说一声,靠近的时候也要和玉儿报告。”北静王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将手指停在半空中。
他眼眸一眨长而挺直的眉梢挑起,近距离听起来,声音愈加地低沉而富有磁性:“那我这会来和王妃报告一下,现在可以靠近吗?”
说着他还动了动指尖。这手指瞧起来宛若无害,修长而挺直。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这双手是掌握着生杀大权、习惯于握长弓枪箭,能给他人无上的压迫感。
黛玉唇边微动,眼波流转,就侧侧头避开这个话题。
水溶一笑收手,也在位置上坐下。
他拉过黛玉已经拆了白纱的手,顺顺她长指道:“一会行祭天礼,只是在宫内,玉儿跟着我就行了。”
“那瓜子呢。”黛玉动动手指,曲伸之间划过另一人的手心,眼眸一眨带上了灵动的狡黠。
一早水溶就将瓜子带出去了,现在回来只有自己。
黛玉回想了下之前水溶说的“要送周贵妃一份大礼”,指的应该就是现在。
“瓜子为它的瓜子努力去了。”水溶语中饶了个弯,侧耳听了下外边的动静,顺着将黛玉牵起来。
他手中握紧,提起胸膛作出伺候人的模样,“请吧,我给王妃带路。”
黛玉莞尔,用了些力道将手搭在水溶手心,配合着他往前走去。
宫中祭天礼较为简略,在场的皆是皇亲。
自从围猎之后,黛玉甚少见过皇子们,这次算是见了个全。
大红毡拜垫铺上、燔柴炉起升烟,上香奠玉帛。
等到行完礼后,便是宫宴的准备。
皇子们行于另一方,女眷先到冬至亚岁宴上。
黛玉由着宫人指引在属于自己的席位上坐好。
赤豆粥、黍米糕、馄饨肉团。席面上吃食全是小份精致,透着微微的凉。
她视线扫过周围一圈。
其他皇妃都已出现,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大皇妃。众人都是安静地坐在原地,并没有过多开口。
场面一时弥漫着静谧,连心语都甚少跳动。
等到后宫妃嫔通报而入时,才起了些喧嚣。
贾元春出来地较早,面上胭脂分外厚重,额上白白的,衬地唇边透出不自在的红。
小产之后她面色是掩饰不住的黯淡,手还习惯性地放在腹部。
林府没事、周家没事,只有我一个失去了孩儿
都怪府中药方,安胎药怎么能犯冲
蔚蓝字体一溜烟从席面划过。
黛玉举起酒杯略微沾唇,一瞥过将眼眸微抬,沿着心语撞进贾贵妃目中。
贾元春轻咬了下牙,过多的红染便渡到唇伴,带出一抹血色痕迹。
她手中下意识往腹部一顺,摸到平坦的肚子时怔愣了下,将目光收了回来。
“你最近可是有了喜?”
这句话横空响起来,听得贾元春身子一颤。
她循着声音望去,就见插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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