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条生路。”小老虎侃侃而谈道,“要想伏击老边,能不能成功尚且两说,他至少就要多耽搁一天时间;而且即便叫他设计成功,又能如何,没有了粮食,大军还不是等着饿死?以现在官军的境况,多呆半天都要冒天大的风险,他周慎有那么大的胆子,用自己的命去搏老边的命?”
成公英愕然半晌,喃喃说道:“你怎么想到这些的?”小老虎这般模样,实在大大颠覆了成公英心里对他往昔的印象。成公英并不知道,哪怕是老边,也曾为小老虎在战场上的惊人洞察力而动容。
小老虎瞥了他一眼,很没道德地说道:“很简单的事情,老边肯定能想到,连我都能想到,你怎么就想不到?”登时将成公英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几乎憋了一肚子的气。
过了好半晌,成公英才理顺了气,有些没话找话地说道:“照你说的,周慎如今是进退两难,必死无疑了?”
小老虎摸着自己脸上的两道疤,若有所思;这是最近才养成的动作,每当思考问题的时候,总喜欢去摸自己脸上的那两道疤痕。想了半晌,小老虎才悠然说道:“未必,如果是我的话……一得到辎重营被劫的消息,我就会立刻南下,往南一百多里就是狄道城;大军只要过了陇水,就安全了。到时候,他可以和已经进驻陇西的董胖子、李相如所部汇合……”小老虎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面色也变得越来越古怪。
不一会儿,他猛地在地上一跳,懊恼地一拳击掌,咬着牙叫道:“他娘的,那狗娘养的周慎想跑——我说他怎么对辎重营不闻不问,一个兵也不往东山派……”
“什么?”成公英被小老虎一惊一乍的举动给吓了一跳。
小老虎却没时间理会成公英了,他一路狂奔下山,到山脚时甫一立定,仰天大喝:“虎字营——英字营——集合,集合!所有人马,所有人马——”
山脚下,原本正四散休整的两营人马很快就骚动起来。不论是正在辎重大车里寻摸军械的,还是在战场上发着死人财的,一个个闻风即动,不一时,就在小老虎面前集结完毕。
直到此时,成公英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来;还不等他开口问些什么,就见小老虎扯过踏雪乌骓,翻身上马,提起铁脊蛇矛向天一举,大吼道:“所有人——跟我走!”
“老虎,你发得什么疯?”成公英累得跟死狗相似,暗自咒骂着;旁边有亲随牵过他的马来,成公英手脚并用爬上马鞍,待他坐稳时,小老虎一骑绝尘,早已跑得远了。身边一群群骑兵滚滚向前,紧随着小老虎而去。
两营数千精骑,扬起漫天烟尘。不再需要之前的谨慎,不再需要掩藏他们的身影;铁蹄踩出如雷的声响,沸反盈天。烟尘卷起,随风涌动,向榆中城下的官军笼罩过去。
此时夕阳西下,残阳如血,红色的阳光在每一个将士的身上披上了血色的衣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