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平明,虎形旗再一次出现,虎字营五千精骑随旗而动,大摇大摆出现在南岸。对岸烧当羌斥候往来奔走,似乎因之生出不小的混乱来。
五千精骑在岸边大呼小叫半天,北岸却一点回音都没有。于是乎,在无数得意的嘲笑声中,虎字营将士志得意满地回营;北岸的人似乎也随之松了口气。只不过,南北两岸的人都不知道的是,旗下那位顶盔贯甲的“虎将军”却是个西贝货。
“虎将军,卢技录换上盔甲,果然与你有五六分相似,只要他不开口说话,莫说对岸的人,就是虎字营中,除了随侍四周的将军亲卫,也没有别人能认出来。”
“废话,我早就交代好了,让我的亲卫将他四周裹得严严实实,防的就是别人近前。”小老虎大咧咧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依计行事,你带着卢技录在这里唬人,我分兵绕到对岸去。
“虎将军,我们来破羌不过是拖延敌军,如今柯吾无能,军中内讧,三五日内是不会有所举动了,此行已可谓大功告成,将军何必再行犯险?”张绣沉声劝道。这些话昨夜小老虎交代军令时他就劝过,不过可想而知,小老虎压根没听;张绣不死心,今日将即分别时,再次开口相劝,做最后的努力。
小老虎随意地摆着手,不耐地说道:“你怎么又来了?我早就跟你说过,叫我灰溜溜从允吾城出去,决计不能。若是不在此狠狠杀一杀烧当羌的气焰,将来传到外人耳中,说我岑於菟一战不打,就被柯吾小儿赶出了允吾城,叫我面子往哪里搁?”
张绣闻言哭笑不得,两军交战,生死攸关,怎么能为了面子打仗?不过张绣也没有再劝,虽然小老虎没有明说,但是张绣隐约也能猜出几分;自己主将执意打这一仗,并非如他所说只是为了面子,更要紧的,还有稳定军心的用意。毕竟烧当羌与湟中诸部联军而来,势力太盛,而自家的人马却被迫迁离允吾,转进武威;这种时候,若是处理不好,必然军心沮丧,时日一久人心尽懈,就再没有回天之力了。因此,小老虎要抓住柯吾用兵不利的机会趁机反击,正是他清楚地看到了军心不稳之害,只不过张绣也难免要顾虑自家主将的安全罢了。
“那……将军此去,务必小心;绣以为,此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放心!”小老虎重重拍了拍张绣肩膀,“记住我交待的事情,莫出差错;我的性命,可交到你手上了。”
…………
此时的柯吾,正自坐在自己的中军大帐中生着闷气。由于此前驻军城中以致城外大营被袭的教训,柯吾再不敢轻易远离自己的军帐,这也是小老虎给柯吾找的一个大麻烦。不过于柯吾而言,小老虎给他找的麻烦可不止一条。似乎只要对上那个小贼将,自己就有数不清的头疼事。
湟中义从别立大营,也叫柯吾火冒三丈。暗中设法削弱湟中义从,进而削弱韩遂,这个事情是他老子暗中交代下来的,柯吾自觉自己做的不错,昨日借着对岸贼将骂战的机会,把人派出去送死——他深知对岸那支兵马的可怕之处——果然湟中义从的兵马三下五除二就被打残了回来。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就出乎柯吾的预料了。湟中义从兵力上少了三分之一,剩下的还有不少伤员,本来应该识时务,就此低声下气服软了吧,怎么居然就敢撕破脸皮,别立大营去了?想来,若不是有自家老子柯爰知健还有韩遂的军令,这伙人就敢直接回湟中去了吧?
柯吾越想越气,偏生到头来才发现之际无计可施。派人去送死,借别人的刀来杀人可以,可是由自己亲自动手就是另一回事了。他老子柯爰知健同样也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撕破脸皮,眼下烧当羌刚刚进入凉州,还没有站稳脚跟,还有用得到韩遂的地方。
事情出乎预料,让柯吾只觉得近来诸事百般不顺。听说对岸的贼将带着兵又骂了一早上,,登时就憋足了火气。你说我兵马多出您一倍,没去找你就不错了,昨日不过是想借你的刀杀人,怎么你不知自量,还敢蹬鼻子上脸了?
这个时候,柯吾已经有意地忘却了,自己昨日在看到对岸强大实力之后是如何心惊胆战,是如何信心全无,最后下意识地传令退兵的事实。
到了中午,斥候有传回来消息,说是对岸的贼将骂了半日,见我军不出,便悻悻回营而去了。柯吾心里就莫名窃喜,自觉是让对岸的小贼将欲战无从,他必然也是生了一肚子闷气回去。想到这里,柯吾就觉得自己胜过了那小贼一阵,顿时心里舒坦了许多。
不料舒坦日子过不得多久,才到傍晚,突然又有巡河哨探回报,对岸似有不少人,鬼鬼祟祟向湟水上游查探,在好几处浅滩派人涉渡,似乎在试探河水深浅,却不知有何图谋。
柯吾闻讯猛地惊起,后背上先就下来半身冷汗。
“那小贼,又想来偷袭不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