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忽必烈怅然说道:“漠北王携兵马二十万欲进击我开平,此刻,他的先锋部队已经抵达开平近郊三十里处的卓林道。”说着便将手中长鞭指向地图上的卓林道。
宗正并未言语,只是盯着上面的地图,似若有神地望着。
“宗正,不知你有何抵御良法?”忽必烈询问道,
宗正不善统兵防御之道,一时也无精妙破敌之法,便回复忽必烈道:“大汗,我想先听听几位将军的意见!”
忽必烈方才正问到此处,便顺势继续说道:“几位统兵将军,你们可有何建议?刘邢台,你先说!”忽必烈向来最为看重刘秉忠的意见,便想着听听他的发言。
刘秉忠方才一直默默地看着忽必烈的行军布兵策略,心中早有定数,见忽必烈问起,遂上前回禀道:“以臣之意,不能只思防守而不思进攻,进攻用好了便是最好的防守。”
这一句话倒着实令宗正很是佩服刘秉忠,若不是深得兵法精髓,又岂能有此思维。
忽必烈听闻刘秉忠此言,亦是深有所悟,不禁感叹自己方才的策略都基于防守,并无进攻,略有失势之察。
想来也是,大军压境,实力对比悬殊,又是仓促应战,难免只是想到防守,而忽略了进攻与防守的关系。
“刘邢台既出此言,想来定是想好了进攻的方向和策略,不妨当着众人之面道出,也好让众将参考参考。”忽必烈望着刘秉忠说道,
此言大有深意,所为当面道出,表面是彰显了忽必烈对宗正的信任,实际上也不过是测试宗正真实心意的举措。
宗正看出了忽必烈的心意以及暗含的深意,他知道,若是不能拿出绝对的诚意,必然难以取信忽必烈。
刘秉忠指着正前方的地图说道:“前番我们暗施离间计使得阿里不哥的各部人马离心离德,不能勠力同心,也因此,才使得对方未能及时对我们发动全面的大规模战争,给了我们在开平和燕京立足的时间,阿里不哥吃过暗亏,便再度整军,也给予了各部更多的利益,如今,他们较之以往更为团结,只怕会比以往更难对付,所以,此战无可回避,可是,他们也有弱点,后方薄弱,而粮草辎重也在后方,所以,若是我们能派一支精锐骑兵突袭阿里不哥的后方,再集中兵力挫其前锋,令其首尾难顾,待兵锋残挫,士气大落,他们自然只能退兵,以图下次再战!”
诸将听闻刘秉忠的策略,深觉精妙,忽必烈亦是颇有微赞,转而又问起发思巴道,
“国师以为刘邢台之计策如何?”忽必烈见发思巴一直沉默不语,听完刘秉忠所言后仍旧面无表情,便询问道,
发思巴神色微蹙,对于刘秉忠的策略心中确有赞叹,可是也略有担心,遂坦言说道:“邢台大人所言计策着实精妙,可是,我却另有担心!”
刘秉忠和忽必烈听到此言,皆心有疑惑,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发思巴解释道:“若是在袭扰阿里不哥后军之际,阿里不哥足够大胆,命中军不必营救后军,与先锋大军一道全力进攻开平,那么此时后军粮草被毁,就会如同破釜沉舟,对方士气倍增,难保我们能够守住开平!”
发思巴的提醒不无道理,可是刘秉忠却不以为然,他辩驳道:“依着阿里不哥的个性及行兵之道,他断然不会有此气魄,必定会派中军援救后方。”
“邢台大人不能把战事的可能性压在一个人的变数上,要知道人心最不可靠,万一事情如同我所言那般,那后果便不可预料。”发思巴仍旧有所顾虑,不免争论道,
忽必烈对于发思巴的提醒很是警惕重视,作为最高统帅,拥有着战事的最高决定权,不可不全局考虑。
两人的计策及争论倒是给宗正一丝灵感,他看着地图,忽而眼睛发亮,一个奇妙之计便在酝酿之中。
“国师所言差矣!谋定对手心理也是取胜关键,要想获得奇胜,只有剑走偏锋,赌上一把,不然仅靠硬拼,消耗了蒙古自身实力不论,还有可能有兵败之危!”刘秉忠回驳发思巴道,
发思巴并无与刘秉忠争辩之心,可是,他终究还是不想将战局放在一个‘赌’字上。
忽必烈见两方意见不一,便问宗正道:“宗正,你对于刘邢台与国师所言有何见解!”
宗正谦虚回道:“见解谈不上,不过,我本人更为赞同刘邢台所言。”
“那你是赞同刘邢台的计策咯?”忽必烈问道,
宗正摇头道:“非也,我只赞同刘邢台的思路,但终究觉着刘邢台还不够大胆,既然要赌就应该赌一把大的,而不是如此小打小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