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怒道:“混账,叫你们传个话都不可以么?”
竺韵诗的诘骂进一步激怒了那士兵,随即拔刀欲出手,竺韵诗被关押了半年多,本就心中憋火,回来还要受小卒之气,立时抽剑只那瞬间便割破了那士兵的喉咙。
旁边三个士兵见状,立时抽刀向竺韵诗砍去,营内士兵见有不妙,亦向营门涌来。
宗正并未想到会引来如此情形,并未对这些士兵痛下杀手,只是能避就避。
幸得阿速台及时闻讯赶来,止住打斗,见到正是竺韵诗,却并未面露欣喜,反倒心有疑惑,素来的警惕本能地激起了他的疑心。
竺韵诗不愿轻易随同宗正离开前往和林的原因,便是如此,她知道,自己就算回到和林,恐怕也会招来怀疑和猜忌,阿速台尚且如此,阿里不哥自然也有此心思。
终究因为为救自己的缘故,竺韵诗才落入忽必烈手中,故而,阿速台还是新生半许愧疚,最终还是较为恭谦客气地说道,
“是你?你怎么回来了?”
未及竺韵诗回答,阿速台很快便又注意到了竺韵诗身边的另一人,他看过宗正的画像,印象深刻,一下子便认出他就是传说中的龙鳞之子,阿里不哥汗一直要找的那个人。
聚贤阁的那批高手弄丢宗正后回来复命,被阿里不哥痛骂,如今,宗正就出现在自己眼前,还带回了之前被抓的竺韵诗,这一切让阿速台有些摸不着头脑。
“阁下不就是那个身负龙星之命的奇子吗?”阿里不哥指着宗正说道,
宗正客气回敬道:“正是,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阿速台,蒙古法赤大王,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地?”阿速台回道,
宗正下马说道:“法赤大王,事态紧急,可否即刻带我去见你家大汗?”
阿速台为人谨慎,对于宗正突然提出的见汗请求自然慎重,但是宗正毕竟是特殊之人,若一时怠慢,恐怕难以留住人才,便客气邀请宗正往中营而去,私底下叫人召集聚贤阁高手以备防患。
竺韵诗跟随宗正一同前往中营。
营中篝火夭夭,巡逻的士兵来回穿插,宗正与竺韵诗在阿速台及护卫亲兵的携领下来到中营大帐。
这里是阿里不哥战时议事的场所,此刻正有几名千户级以上的亲信在里面议事,自偷袭开平的计划泄露后,阿里不哥便意识到有内奸,此次偷袭忽必烈大营的计划,他为了防备内奸,也只是找来自己最为亲信的几名重臣。
稳妥起见,阿速台将宗正与竺韵诗留在帐外,只身进入营帐,除了禀报事宜,更重要的是提前布防,以备防患。
听到宗正携竺韵诗前来的消息,阿里不哥一开始也是惶惑,继而欣喜,复而转忧。
听着阿速台有所防备,便稍稍心安,待诸事妥定,阿速台便出外让宗正进入,将竺韵诗独自留于帐外。
宗正上前不过十几步便被阿速台拦住道,
“请止步,非千户级军将只能在三十步开外觐见大汗。”
宗正看到营帐中的架势,便知道阿里不哥与阿速台对自己心有防备,这也在自己预料之中,早在布下杀局的那一刻,便知道前路凶险,最难的便是在六大势力之间的游走,既要取信六大势力,又要不露出一丝破绽。
在这六大势力中,他已经过了最难的那关,得到了忽必烈的信任,而接下来便是要得到阿里不哥的信任,这是第二难关。
“你就是宗正?那个身负龙星之命的奇子?”阿里不哥问道,
“我是宗正,但是不是什么奇子,我不知道,你们认为是,那便是了!”宗正面对眼前虎狼之人,稳若泰山,丝毫不惊,脸上淡定从容。
“哈哈哈,有趣,前些日子我派了专门的人前去请你,你却被人劫走,如今又突然来到本汗的大营,可否解释一下?”阿里不哥笑道,
宗正对于阿里不哥所有可能的疑惑及要问的问题都有预估及对答方案,此问乃是必然之问,故自然回道,
“大汗派了专人,那自然听过那些专人的回禀,好男儿当展雄志,所谓‘良禽折木而栖’,大汗此刻占尽优势,将来必成天下雄主,我宗正心向大汗,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就算劫走了我,也只能劫走我的人,又岂能劫走我的心,我不来大汗这又能去哪?”
阿里不哥最喜欢别人溜须拍马,宗正的话恰讨欢心,不免开怀浅笑道,
“这话我爱听,”忽而止住笑声,面露凶光地说道,“可是,叫我如何相信你?来人,在营外安置油锅,我要油炸了这个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