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 总是能出现各种稀奇古怪的事, 叫人啼笑皆非。
比若, 被一只兔子吓的掉下马, 摔伤了脖子。昏迷不醒被抬走的礼部侍郎家的小公子。
又比若, 掉进刺猬窝, 被扎的面目全非浑身是刺, 哭天喊地的府尹长子。
但更多的,是满载而归的勇士。
而其中拔得头筹, 猎杀了猛虎的,便是镇国将军慕容钦的独子,年纪轻轻就上过战场, 立过战功的慕容齐。
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身后跟着一辆装满了猎物的马车,其中最显眼的,便是那只已经死透了, 皮毛鲜亮额头一抹王字的吊额白虎。
那吊睛白虎是被一箭射穿头颅,双目瞪大嘴角淌血,死的冤枉。
不过这也可见慕容齐的神力,莫说这在场的王公贵子之间, 就算是天下间,也少有人, 能一箭射死猛虎。
燕皇一向器重慕容齐,见慕容齐猎下猛虎,更是欣悦。
抚掌要给封赏。
意气风发高大英俊的年轻将军站在燕皇身前, 眼神忽闪,有些踌躇的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两眼一旁正在把玩着弓箭的燕挽亭。
清秀美丽的佳人,束发短装英气中透着慵懒的妩媚,素手漫不经心的拨弄着弓弦,微薄的红唇是一抹清浅的笑意。
慕容齐眼神痴迷的看着燕挽亭,咬了咬牙,屈膝当众跪下。
“启禀陛下,末将不要封赏。”
“不要封赏?那爱卿要什么。”
燕皇捋着胡须笑问道,慕容齐看着挽亭的眼神,他了然于胸。
“末将与公主殿下自小一同长大,一直爱慕公主殿下,今日末将斗胆,请陛下将公主殿下许配给末将。”
慕容齐脸涨的通红,一股脑的把话都说了出来,也不敢再去看燕挽亭一眼。
此话一出。
夏秋潋心中一窒,她抬眼向燕挽亭看去。
却正巧对上了燕挽亭那似笑非笑的双眸,她眸中似有深意,深深的望入夏秋潋的眸底。
夏秋潋咬唇偏头,躲开她的目光。
她早知道慕容齐今日会在燕皇面前请婚。
前世燕挽亭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慕容齐,当着燕皇众人的面,直言自己心中已有心仪之人,那时夏秋潋心中虽然猜测燕挽亭口中的心仪之人是自己,却也毫无波澜。
可今世就算隐隐猜到燕挽亭十之八九也会拒绝,夏秋潋心中却还是有几分不安涩然,她竟担忧燕挽亭会有那十之一二。
夏秋潋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果然也逃不脱自私的劣根性。
明明知道慕容齐喜欢燕挽亭喜欢的要命,如果燕挽亭真的嫁给他,而不是跟自己纠缠,应该会过的更好。
可却还是希望
在场官员世家子弟也都愣住了。心中万分恼恨嫉妒,就怕燕皇真的允了慕容齐,将公主殿下许配给慕容氏。
在座下的镇国将军慕容钦眉头轻挑,笑容愉悦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果然不愧是他的儿子。
“虎父无犬子,兄长,贤侄不仅文韬武略,还心机深沉懂得抓准时机。比他的那两个表弟可强的多了。”
一旁一个与慕容钦长的有些相像的大臣眼睛一眯,唇角带笑,偏头对着慕容钦压低声音道。
此人正是慕容夕照的父亲,慕容大将军的亲弟弟,燕国正一品太傅,慕容慎。
燕国有两位受燕皇器重的大臣,皆出自慕容氏。
武官之首,立下战功无数名震天下的大将军慕容钦,为兄长。
文官之首,变法修宪,天下文人崇慕的一品太傅,慕容慎,为胞弟。
慕容家两个兄弟,一文一武,皆是位高权重。
若是两兄弟联手,怕是燕皇都压不住他们。
但偏偏,慕容家这一母同胞的两个兄弟,却是水火不容争锋相对。
斗了几十年,谁也不曾服谁,明明是亲兄弟又同为袍泽,却数十年不曾来往。
不过两兄弟为何反目,天下间怕是除了燕皇和他们两兄弟,就无人知晓了。
“莫要将何人都想的如同你一般。”
慕容钦哼了一声,放下酒杯,看也不看身旁的慕容慎,原本悠然带笑的面上,多了几分掩不住的厌恶鄙夷。
“呵。”
慕容慎冷冷一笑,不再说话。
“挽亭幼时朕便应允过她,日后让她自己挑选夫婿,虽然朕对爱卿甚是满意,但挽亭的婚事由她自己决定,朕可做不得主。”
燕皇点了点头,他的确很满意慕容齐,但是合不合心意要看燕挽亭自己的意思。
“父皇,儿臣还未曾想过婚事,儿臣还小,还想陪父皇几年。”
燕挽亭娇俏的冲着燕皇眨了眨眼,走上前去,抓着燕皇的衣袖撒娇似的晃了晃,饶是一副害羞了的小女人模样。
只是慕容齐却有些失落了,他抬眼看着燕挽亭的背影,挺拔的肩背一点一点的颓然下去。
挽亭到底还是没同意,才会这样岔开话题,不过也算好,并没有当众拒绝,让他难堪。
夏秋潋眼神微微闪烁,她轻咬唇瓣,看着正与燕皇撒娇的燕挽亭,悄然轻握双拳。
燕挽亭这一世的暧昧态度,与前世的坚决实在相差过甚,夏秋潋心底的怀疑愈发强烈。
可是她却如同以往一样,故意忽略不想去多想。
这日狩猎一结束,燕皇便宴请了群臣在行宫中饮酒赏舞。
夏秋潋在席间陪燕皇喝了几杯酒,便借故头晕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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