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白凛要是什么时候学习能学到不睡过去,他们家祖坟都要冒青烟了。
纵使他不断地睁开眼睛想要吸一口莫冶来让自己保持清醒,但只要一听到什么“线性微分”“纳姆达噬菌体”,他的意识就游离天外了。
莫冶看着白凛的手撑不住沉重的小脑瓜,点头似的一会往下沉一下,还时不时发出“唔唔”的声音。
甚是可……
甚是愚蠢。
他看了看手中摊开到五分之一的科学必修教材,算了,以这家伙的智商,能够坚持到现在估计已经到极限了,实在不能太高估他。
“那今天就到……”
啪。
莫冶将书合起,正要跟白凛告别,忽地感觉右肩上多了一份沉重的触感。
他全身一紧,缓缓转过头去,只见白凛歪倒的小脑瓜正好就垂落在他的肩膀上,而且还有往下滑落的趋势。
莫冶赶紧把白凛的肩膀扶了一下,谁知道狗同桌得寸进尺,居然小女孩撒娇似的抱着他的胳膊当做支撑点,啧了啧嘴,终于安心地睡过去。
“白凛,白凛。”
回应他的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莫冶叹了一口气,不得不就着白凛的身子,半抱着他的腰站起来。
随后,轻轻将他放在身后的床上——一接触到床的柔软质感,凛凛马上叛变了,手很自觉地就放开了莫冶,还四处扒拉着被子。
莫冶尽职尽责地将放在旁边椅子上的一床毯子搬过来给他盖上,狗同桌这才安静下来。
他转过身,收拾起自己放在桌子上的iPad和课本,正要离开时,在那破旧的桌子一角发现了小学生涂鸦一样的小人画。
莫冶复又打开他的数学教材,将白凛白天画的那张画拿出来,两张画显然是出自一个人之手。
也画的是同一个人。
一模一样,这家伙画他还真是什么时候都这么丑呢。
莫冶出门就碰见正在门外面坐着收咸萝卜干的白母,遂跟她道别。
“你就是小凛的同桌吧?”白母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他想象中的妈妈,“小凛回家天天跟我说,同桌长得好看,成绩也好,做手工运动会都是第一名,太厉害了!以后请多教教我们家小凛,别让他再学坏了!”
啊,这家伙果然是个变态。
白凛的问题不是学坏,他的问题是什么都不学。
莫冶有些尴尬地答应着,拒绝了白母要送给他的咸萝卜干,刚转过身去好像又想起什么来。
“对了阿姨,我跟白凛说好了以后周末来给他补习……”莫冶停顿半晌,瞧着这间破旧的小屋子,鬼使神差道,“明天可以请他去我家补习吗?”
回去的路上,莫冶觉得自己太冲动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里不应该是白凛的归宿,看了就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
他想要带着这个傻缺又变态的狗同桌,逃离这里。
可是,该去哪里呢?
总而言之,不应该是那个只要晚上十点以后回家就会有人拿着搓衣板等在门口的大房子。
他转过最后一个街角,就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旁边还放着一副搓衣板。
“现在已经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