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许久,丫鬟终是忍不住开口,“王爷……”只唤了一声,下面的话无论如何说不出来。悫鹉琻浪
“嗯?”风沅宸不甚在意地回应道。
丫鬟又看一眼慕容烟,总算鼓足了勇气,躬身,在风沅宸耳畔低声询问,“王妃这样,好吗?”
风沅宸只是略微挑眉,甚至没有抬一下头,看似思量了会儿,语意带笑,“不好吗?”
自是冷静如杜笙,握剑的手仍是不自觉抖了,长剑险些落地。他早该明白,在王爷和王妃面前,最不该的便是太过相信自制力这种东西。再者,王爷的话细想一番,也不是不无道理。不好吗?这已经算好的。眼前忽然闪过慕容烟横扫千军的狰狞面孔,杜笙更加确定,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无奈摇头,他轻声提示已然石化的丫鬟。
他们的事,能少管,就少管,最好是什么都不管。
“嗝!”
一声响亮的饱嗝,慕容烟揉了揉肚子,满脸惬意,丝毫不在意四周鄙夷的目光。
风沅宸晃了晃酒杯,“吃饱了?”
“饱了。”都有点撑着了,皇宫的伙食,好得让人发恨,风沅宸要是肯让她在皇宫里呆上半个月,一准养得白白胖胖,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慕容烟可怜兮兮地捏了捏脸蛋,哀怨的眼神飘向风沅宸,心里暗骂,资本家,吸血鬼,看把我压榨得,这脸蛋只剩皮了。
余光收到慕容烟近乎哀怨的表情,风沅宸顿时有种被饿狼盯上的感觉,嘴角一抽,动作随意地将仅剩一盘狮子头推到她面前,这才转向风燕尉,“二皇兄,给父皇的礼还不打算呈上?我看,小九快要耐不住了。”
“七弟说的是,我若再藏着,小九怕是要跑了。”说罢,风燕尉疑似无奈地叹了口气。
风云陌本就是被逼着来的,根本就没打算在这儿待到宴会结束,先前有戏可看,还不至于那么无聊,可嫂嫂吃上了就完全消停了,不搭理她,她也不爱搭理除了嫂嫂以外的人,就那么干坐着,她闷得心里直犯堵,好几次都想溜走算了,可又实在想看二哥的宝贝,朝二哥使眼色,他也是故意装作没看见,咬牙挨到现在已是极限。她确实要跑了,动作都准备好了,可没想到,屁股还没离座就听见他们哥俩好地你一言我一语。
什么时候,他们俩也勾搭在一起了?
有意思!
挑眉,风云陌没事人一样重新坐好,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我说,你们没事老扯上我干嘛!难道,这礼跟我有关。”
任谁都听得出这已经是肯定句了。风燕尉也笑了笑,却不再说话,起身,信步走向大殿中央。
慕容烟虽说饱了十分,被禁了几天肉,到底还是没忍心把送上门的肉再推回去,盘算着等会儿还可以打包回去犒劳小鸢,那丫头也跟着她吃了好几顿素了。顾煊就算了,屁股上的伤还没完全好,不能吃油腻的,不过有小鸢陪着,那家伙就该乐呵呵了吧。
顾煊就是一根筋,她一回府,他二话不说就去领了罚,说是疏于职守,一挨就是一百,看得她又心疼又想骂人,小鸢更是直掉眼泪。
幸好,他也算因祸得福了,小鸢那傻丫头,应该多少明白自己那点小心思了。
想着,慕容烟又拿了根筷子直接贯穿一个狮子头,心满意足地舔了起来,眯着眼,好心情地开始看戏。
早在风燕尉起身时,便有人在殿中央摆好一把雅致的古琴,只见他从容入座,抬手,指腹轻压在一根琴弦之上,旋即手指微曲下弦,一个单音悠扬荡开。
他嘴角始终噙着几分笑意,抬眸看向殿门时,一阵幽然的琴音至他指间流泻。几乎是同时,殿外传来和着琴音的箫声。琴箫合鸣,声音婉转而来,悠扬缥缈有如行云流水,流畅和谐似有灵犀相通。
曲未断,一身白衣的男子从屋檐飞下,踏着月光,缓缓步入殿中,俊美的容颜,恍若谪仙。
所以人几乎都呆滞了,为那妙不可言的琴箫合奏,更为那突然出现的仙一般的人物。慕容烟更是一滞,连带半闭的眸子也瞪大了瞧着白衣男子。
“他不是你该想的,小九你还惹不起!”醋意十足的语气,风沅宸说得顺口,竟全然未发现有何不妥。
慕容烟恍然未闻,只盯着那人熟悉的眉眼,一遍遍地看,心跳骤响。
是他,真的是他。
慕容烟几乎就要站起身去确认,风沅宸却一把拉住她,皱着眉扭头看他,却先瞥见了直直站着的风云陌,她脸上的惊讶尚未退去,肩膀似乎都还在微微抖动,姣好的面容呈现着女儿家的羞涩,此刻的风云陌说不出地好看,慕容烟才想起风沅宸刚刚说过的话。
风小九喜欢萧千!
愣了一会儿,她忍不住轻笑,“我以为九公主这样的性子不会喜欢这样严肃的脸,不过,九公主眼光还真不错,这张脸我也喜欢,很可爱。”
师父啊师父,如你所言,咱们又遇见了,不过,“可惜了!”最后的师命,她是违定了。
就是在这儿,您也还得收我这个糟心的徒弟。
可、惜、了?
慕容烟遗憾的语气,遗憾的表情,比任何一次都来得真诚,真诚地风沅宸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胸口的怒火嚣张地直接吞没了他所有的冷静,挤着牙缝,却也只能吐出三个字,“慕、容、烟!”
“九公主真幸福,有你们这么疼她,我嫉妒了,非常嫉妒。”慕容烟拿过被抢走的酒杯,倒着酒,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我借酒消愁好不好?”
可是啊,萧千,你可还认得我这糟心的徒弟。
看着她因喝了酒微微泛红的侧脸,心口竟隐隐作痛,风沅宸下意识地捂着胸口,静静地感受这陌生,却又令他向往的涌动。
明明这样爱笑,为何她身上总要有些无关他的孤独?
倒完酒,慕容烟始终没有举杯,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一个劲盯着杯子。
借酒消愁,好像很久很久以前说过吧,像个傻瓜一样,那时候,比她更傻的傻瓜说什么来着?
苦涩一笑,慕容烟端起酒杯。
“我陪你。”你要借酒消愁,我陪你。
抵着杯沿,只抿了一口,手下的动作被那轻飘飘的三个字惊得无法继续。耳边不断重复着,我陪你,我陪你,他的声音,然后是他的声音,明明应该模糊的记忆,却清晰地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胸腔像是被什么东西塞满了,涨得生疼,她却异常地留恋,留恋像这样充斥着四肢的暖意。
许久,慕容烟才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尽,几不可闻却难得认真地应了声,“嗯。”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答应的究竟谁。
一曲吹罢,男子拂衣跪下,“微臣薛慕寒,吾皇万岁。”
“平身,”风临显然有些激动,“暮寒,薛老头的儿子的啊,薛老他身子骨可好?”
薛慕寒站定,脸上仍旧肃穆,“家父劳皇上记挂了。”
光王咦了一声,快步走向薛慕寒,绕着他转圈上下打量起来,更作势凑近他嗅了嗅,“怎么会一点臭老头的味道都没有,你真是薛老头的儿子?”
“暮寒,你别理他,”风临用眼神鄙视了光王,又笑米米地看着薛慕寒,“十几年未见,朕竟然认不出你来,长大了,都长大了啊。”
风燕尉也已起身移至薛慕寒身侧,笑道,“父皇,儿臣的寿礼您可还满意?”
“朕许久未听尉儿弹奏,尉儿琴艺还是如此精湛。”风临看似不经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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