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没烧才放下。
“早就退了,还吃了一碗粥。”
“退了就好,你烧了三天三夜,烧傻了可怎么好?你身子不好,下次定要注意不要淋雨了。”他琐碎的交代着。
姣素渐渐停下了脚步,嘴巴觉得又酸又苦。
“怎么了?”他回头望她。
姣素朝他伸出手:“我累了,你背着我。”
“嗯?”顾锦同疑惑的望她,却也是蹲下了身子:“上来吧。”
姣素莞尔,覆上他庞大坚实的后背。
“以前一到下雨天,我们去乡间做农活,路上泥泞难行要过一条小溪,都是我背着你。”顾锦同道:“不过你好像轻了很多。”
“没有轻。”姣素笑笑,依在他温热的后背上。
山间小路难行,下暴雨,他们要半夜敢上山就怕菜被暴雨冲了,这一守往往就是一夜。
他从前对自己是真的很好。
台阶共有五十阶,一步一阶他走的极稳。
“晚上除了一碗小粥还用过其他吗?”顾锦同问。
姣素摇头:“等着你回来。”
“阿姣这么多年还是不变这个习惯吗?”
“从来没有忘过。”她说。
两人之间长久的沉默,各自的心事在心头萦绕着,说不清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只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淹没在他们的脚下。
寒风吹的厉害,他头发被吹乱了,吹到了她的脸上,痒痒的。
姣素替他挽好,又搂紧了他的脖颈,让披风包裹着他们。
过了一会儿她闷闷的说:“陛下,你走后崇德宫着火了。”
他的脚步一顿,又重新迈开。
“会是不祥之兆吗?”
“我很怕。”
她连续问,软黏的鼻翼呼吸声骚扰着他赤/裸在外的皮肤,顾锦同僵硬的心底再一次的感觉到一种柔软。
“别怕,以后不会了。”
“嗯。”姣素点点头,笑着,笑意未达眼底,带着一股浮冰的寒冷。
终于走到了含章殿,温暖的地龙热气扑面而来,华丽的灯笼在风中摇曳着,顾锦同放下她,一同进入殿中。
摘下头盔,佩剑,盔甲,换上常服,拢好乱发。
姣素用温水浇洗着他手上的冻疮,宫娥已捧进晚膳,一锅人参鸡汤放在正中央。
顾锦同坐下,裘氏舀了一碗跪地端到他身前。
他看了她一眼,接过:“你退下吧,廖樊在家里等你。”
裘氏看向走过来的姣素。
“去吧。”姣素挥手笑道。
“是。”
她快退到殿门口时,姣素忽叫道:“等等。”
众人看她。
“廖樊爱喝酒,给他去去寒。”姣素说着,叫宫娥取酒带上。
她送裘氏到外面,寒风吹刮着两人的衣袍,站在五十阶上,夜色好似长牙五爪的怪物要将她们吞没了。
姣素整了整她的衣领,漫不经心的说:“我想知道骊姬的下落。”
刚下过雨,天气这般潮湿,整个宫殿就像在水里泡着一般,哪里容易着火了呢?
裘氏望着她,又看向殿内的顾锦同,眼底已是一片清明,她俯下身,带着刚毅:“是,夫人。”
“夫人。”宫娥出来:“蠡公叫您进去。”
“去吧。”姣素笑着,从容的跨进殿中。
“阿姣。”顾锦同回首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