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的赏梅宴过后,贾府诸人也开始越发忙碌起来,因新年已经不远,各处亲戚往来,公府官邸,还有一些上上下下的事宜都要打点,故而凤姐儿王夫人等人成日家不得空了,不过这并不妨碍莞玳快活的小日子。
她自从来了贾府,虽说不是自己家里,却反倒觉得自在了许多。在家里她时时刻刻都要面对林如海,说不准一个纰漏就会引人怀疑。可贾府的人并不熟悉以前的黛玉,她有贾母疼惜着,宝玉关照着,三春陪伴着,倒也惬意得很。
这一日她刚准备用早膳,果然就又见宝玉照例过来蹭吃蹭喝了,许是怕来得太早莞玳会恼了他,还奉上了一个迷死人不要命的灿烂笑容:“我又来叨扰妹妹了!老祖宗说昨夜的雪太大了,怕妹妹走路不稳当,特特让我来接妹妹过去呢!”
莞玳暗地里抽了抽嘴角:当她是白痴么?这才什么时候,贾母恐怕还没起来呢,哪里能吩咐他来接。看着宝玉那张如玉面孔,莞玳又数落自己没出息,怎么一看见他就什么气都生不起来了?
可又想到宝玉这般也是为了讨好自己,总归心里还是暖暖的,莞玳便微微一笑并没揭穿,目光一扫到他肩膀,又看见镶白狐皮毛的黑貂皮披风上落了些浅薄的霜雪,遂问道:“外面下雪了?”
宝玉一面解下披风交给晴雯,一面傻呵呵地笑,倒是晴雯在一旁脆生生地接道:“还不是二爷心急,刚才西跨院的门都没开就要过来,自己推了门,正好门上的积雪都落下来,撒了一身。”
她这话说的轻松随意,并不十分恭顺,莞玳知道她的性子自视甚高,也并不介意,反正她好歹是当面锣对面鼓的,比袭人的小主意强多了。
莞玳轻轻一笑,突然想起秦钟,也不知宝玉见没见到他,又问:“快到年下了,你还去外面念书么?可有什么趣事?”
宝玉摇摇头,又叹道:“先生已经放了假。往常我只和冯紫英卫若兰他们来往,自去了外面书塾,才知道这世上原来也有许多钟灵毓秀的人物,妹妹所言果然不虚。”
“宝二哥也不必太过谦逊。人各有志,宝二哥才多大呢。与君子交往,久而久之,何愁不成君子?”莞玳这话也是为宽慰他,再说了他现在就是个十岁的孩子,又刚去书塾,怎么可能比得上外面那些饱读诗书的学子,根本没必要嘛!
宝玉一听这话,方才的沉郁顿时烟消云散。一时又有丽人过来上茶,宝玉啜了一口,却奇道:“怎么是白水?”说着便放下了,还是莞玳解释道:“等下就要用早膳了,不宜饮茶,只是刚带了冷气进来,喝点温水暖暖胃,不然等会儿该胃痛了。”
宝玉便依言喝了几口,又听见莞玳说用膳时不宜饮茶之语,想起家中餐后便吃茶,暗暗留意着以后要找个时间告诉老祖宗去。
要说宝玉也不愧是个有心的,凡他介意的人介意的事,没有半点能逃过他的注意力——虽然大多数时候这种注意力都用在了莞玳身上。
莞玳看他略有思索,只当他是不喜欢白水淡而无味,便吩咐佳人和妙人摆饭。因着冬日里青菜少,贾府的膳食开始油腻起来,故而她的早膳也开始备的少了,不过是一碟子早先腌渍的各色蔬菜,一碟子宝玉素来喜爱的鹅掌鸭信,两碟子炝拌菜,外加两小碗高汤素面而已。
本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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