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逝细细一想,也觉得是这个理:“东家说的没错,杨嗣昌这厮睚眦必报,心眼小得很,东家的名声越响亮,他越是嫉恨在心,也越有可能出手打击,只是这般一来,东家的麻烦怕是会不少。”
赵信想到前世的历史发展轨迹,对于可能来自杨嗣昌的打击报复,并不是太过担心:“杨嗣昌这厮真要打击报复也无妨,反正他蹦跶不了多久了!”
“不错,杨嗣昌确实蹦跶不了多久了!”秦逝不知道后世的历史演变,语气竟然也如此干脆。
赵信有些好奇,当即问道:“秦先生,你为何如此肯定?”
秦逝捋了捋颔下短须,回道:“东家,现在大明征缴流贼的几个总兵如贺人龙、左良玉之流,无一不是心存拥兵自重的念头,生怕把流贼剿杀光了,他们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这几年征剿流贼的几个总督,以卢总督声望最高,原因无他,只因卢总督心中无私,又能与武将并肩血战,当年高迎祥新败,朝廷如果不把卢总督调走,中原流贼必无翻身的可能。”
“洪承畴的声望次之,洪总督权谋过人,虽不能像卢总督那般折服诸将,但手段十足,在他麾下的武将不敢违逆他的心思。”
“孙传庭这几年声名鹊起,他的性子与卢总督有些相似,但他太过耿直,像他这样的人在大明官场一向没有好结果。”
说道这里,秦逝突然停了下来,好一会都没开口,眼神发呆,像回忆什么事情,赵信看着他,没有打断他的思绪。
好一会后,秦逝继续说道:“最关键的是,不论是卢总督,还是洪承畴、孙传庭,他们剿杀流贼的态度都十分坚决。”
“流贼被杀惨了,也被杀出恨意来了,我在流贼中待过,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等人个个狡诈如狐,他们对大明怀有滔天恨意,不把大明的天下翻过来,绝不会罢休。”
“可笑杨嗣昌,居然指使熊文灿招降张献忠,这不正是准备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赵信认同地点点头,随后语带考究地问道:“秦先生,你觉得流贼能夺得天下吗?”
“很难!”秦逝摇摇头:“流贼中派系繁多,官军强盛时能齐心御敌,可流贼一旦势大,内部又往往纷争不断,正如唐末流贼之乱,黄巢攻陷了长安,天下还是要四分五裂,血流不息。”
这是秦逝眼中未来的大明,虽然没有完全对上前世历史,但能推演到这一步,已是极为难得。
“秦先生,你觉得我该如何应对未来之局?”
“东家以为大明何处能成事?”秦逝不答反问。
“或许江南可以!”
“英雄所见略同,江南经济发达,粮米充足,只要手握强兵,便可以此为霸业之根基。”
“具体如何,还要看这次下江南到底能得到什么收获?”
“这倒也是,东林党人被打压数年,张溥组建复社,其心不死,既然世人都以为东家是卢总督的人,东家想洗也洗不清,不如就往前跨上一步,成为杨嗣昌的死对头,等待杨嗣昌败亡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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