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脑仍一阵阵的疼,稍一捋记忆思绪,便觉生疼难忍,强撑着思量,一旦动气便觉血气逆行,想必是脑中淤血未清。
天光微亮时,一队车马自长安出城南下。
飞鸽也去往金陵,给赵琦送了萧璟吩咐的书信。
马车南下,驶向姑苏,途中太医跟着照料萧璟伤情,一路谨小慎微不敢多言。
在萧璟南下的途中,赵琦也将云乔和陈晋各自的从前,查了个底朝天。
依着萧璟吩咐,留了亲信,拿着他的手书,在扬州候着萧璟前来。
萧璟一路瞧着马车外由北向南景色的变化,想起往日送云乔北上时,该是从南到北恰好相反。
抵达扬州那天,马车停在了沈府旁昔日他在此居住的小宅院。
萧璟下了马车,径直踏进宅邸。
昔日短暂居住在此时,也是盛夏时节,这宅子里一切如旧,萧璟走前,还留了仆人在此守着宅院打扫。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竟做了这样的事。
一个短暂居住的小院落而已,原本走了也就废了,当日却鬼使神差留了人在此看守。
或许萧璟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在这处小院里,度过他此生最难得的光阴。
人生头一次在刀光剑影下,遇见温情。
枕边缱绻,耳语呢喃,握着她的腕子,一道作画……
深夜在繁琐政务中疲倦抬首,刚巧瞧见窗前灯影下,低眉绣花的小娘子……
萧璟踏进院门,行至院落中,瞧着那前头的窗棂。
眼前好似又瞧见了那个女子,低眉笑眼,在窗下给做着绣活的样子。
他记得,他还要她给他绣过一件香囊。
只可惜,香囊还未完工。
她就和他撕破了脸。
到最后,他什么都没得到。
萧璟低眸走进房内,缓步行至窗下。
目光落在那针线篓里,似是随手一碰般,拿起了那件绣到一半的香囊。
小院里有下人守着,自然日日打扫,香囊也并未落灰,好似,那个人,只是暂且搁下香囊出了门,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萧璟手拿着那香囊,袖中那枚平安符,却在此时滑出。
他视线从香囊上移开,脸色微变,眸光也渐冷。
奉赵琦之命候在扬州的人得了萧璟抵达的消息,早候在了这宅院里。
他自是知晓这地界是萧璟从前养着那女子的宅院,瞧着萧璟一进来的神情姿态,想起查到的东西,实在觉得棘手。
犹豫再三,才壮着胆子,喊了声:“殿下……”
萧璟在瞧见那枚平安符时,心思就已经从往事里抽离。
他抿了抿唇,寒声道:“都查到了什么,说罢。”
那人哪敢多言,只将赵琦的手书呈了上去。
萧璟接过打开,低眸去看。
赵琦倒是不曾添油加醋,只如实将查到的一切写在了信中。
‘云氏女,幼年长于西北祖父母膝下,年十三归江南,年十五嫁沈家。陈晋,少为云家长工,曾向云家小姐提亲,云家未许亲,将女儿嫁于沈家少爷,云氏出嫁五载,夫妻不睦。陈晋北上从军,年年托乡人打听云氏近况,也曾告假回乡一次,与邻人探听云氏婚后情形,得知云氏有孕后,方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