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你不觉得你这样问很无聊吗?”
“什么无聊,你和我睡在一起,心里却想着别的女人就不无聊吗?”
“冬子,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不想让你跟着在虎山沟在受。”
“三棉,你以为,你现在还算是副市长候选人是吗?人家赵后礼刚才那话很明确了,以后,你也是一个普通干部了,你就要摆平自己的心态,也把自己当一个普通干部,当一个普通人。说实话,如果你坚持留下我,四成杰那里的辞职报告我会收回来的。”
“冬子,我柳三棉大风大浪十几年,从虎山沟一步一步走来,每一个脚印都是带血的。就算咱们的事,被我的老婆和小姨子知道,我也有勇气向她们说起你的。”柳三棉拥抱一下李冬子说,“冬子,你不知道,小时候,我哥,流浪走了,我在虎山沟象孤儿一样。娶了一个从四川流浪来的女人。我没有青春,我没有爱情,但我有理想,有事业。就算我最无助的时候,我也没有放弃过我的政治理想和远大抱负。”
“有这必要吗,三棉,你不要活得太苦太累。”
“谬论。你这完全是谬论!”柳三棉显得有些激动,他问:“你后悔了吗?冬子,你后悔了吗,跟着我,以后,真的是前途莫测的。”
“我后不后悔不重要,现在是你有没有后悔。”
“没有,我对自己的选择从来就不后悔。”
“那我还能后悔吗?我选择了你,就只能跟着你,你到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其实,这才是我的心里话。”
“你也想到虎山沟?”
“现在还没这打算,说实话,自从我推辞了四成杰给我的股份以后,四成杰更加信任我了。现在,我在四成杰那干得还开心,还没找到能比四成杰那更开心的地方。再说了,你在梨花湾,我在虎山沟,我们离得也不远,经常也可以见的。”李冬子就不说话了,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她说,开始可能会有一点不习惯,可是慢慢总会习惯的。她说,你不觉得,有时候,离得远一点也有离得远一点的好吗?不觉得每次见面都会一种很想念的感觉吗?这种感觉会很甜很甜,很幸福很幸福。柳三棉也抱紧了她,想她竟能从这个角度考虑他们的分离,竟能从这个角度去感受分离的苦和甜。他想,难怪自己会这么爱这个女人,这么迷恋这个女人!李冬子不管多累多不想动了,只要说去逛街,她马上又精力充沛了。
李冬子知道柳三棉应当是一个涉世未深的读书人,他从一个农民一步步走来,在剧烈的社会变革中,在权力本位和金钱美色及理想失落的压力下,他曾经一次又一次悲壮的突围。现在墟城新一届换届选举之际,面对着老省长的到来,面对着墟城一把手位置的再次空缺,面对着新一轮的干部人事调整,一些人,特别是象柳三棉和赵后礼这两大政治对垒中,都在调兵遣将各显神通,这两个人的政治态度,很显然,将是下一届换届选举的热点。
雪无声地降落在中原的小城市,城市被装扮得楚楚动人,层层楼宇、园中亭阁、山水湖泊都静悄悄地换上了一身雪袍。当地人管这个城市来头叫“瞎吊虚,活吊现,又虚又现,简称墟(县)城”,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落白了墟城高高低低的建筑群。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了难以喘息的大街小巷,落在地上,落在石头上,落在一切期待的地方。落在了白杨树上,构成了千万个毛茸茸晶亮亮的银条。落在了松树上,树枝便挂满了蓬松而沉甸甸的雪球。雪光玉树,使人的眼睛不由得眯缝起来,幻想着一个白色的梦。
李冬子听好多人都说柳三棉是市长龙彪的人,市长龙彪还是副市长的时候,柳三棉只是宣传部的一个科长。有一次,龙彪看了柳三棉筹办的一台歌颂墟城改革开放0周年的晚会,就开始喜欢他了。那台晚会叫“希望的田野”,其实,真正组稿和导演的人是晓涵,那时候,柳三棉常去墟城师专学校图书馆看书查阅资料,也就是那时候和晓涵熟悉的。以后,又通过晓涵接触并认识了墟城成杰公司董事长四成杰。整台晚会差不多都是晓涵撰稿策划的,但外边的人是不知道的,龙彪从此很关注这思路清晰、说话大胆且简洁到位的年轻科长,总是有意地点名让他做一些事。
一些事情有柳三棉职责范围内的事,也有不是柳三棉职责范围内的事,但他不管,他只想给柳三棉多些机会,多些磨炼,并希望柳三棉能以事实证实他对柳三棉看法的正确。柳三棉早就等着这一天,早就蓄势待发地等着能有一个个发挥和表现的平台,事事就处理得干净漂亮,没辜负市长龙彪的期望。于是,他一路提拔柳三棉坐上了墟城宣传部长的位置。那年,副市长龙彪当了市长就把柳三棉调到自己身边当市政府秘书长,明眼人更知道了柳三棉在市长龙彪心中的重要。事也凑巧,柳三棉当市政府秘书长不到一年,龙彪因妻子朱槿需要疗养,再加上自己身体不适,也进了疗养院,墟城新区亟待开发,龙彪便把这块工作交给了柳三棉。这一年,柳三棉也就是刚到不惑之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