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政客，商人

样不好。我有闲散如云之心淡泊如月之意，可我为什么还要有许多奢望。想不通。我自己也想不通。胼手胝足的学子。烟波钓徒的隐士。大人物小人吃饭睡觉生死如梦。有时，我的情绪是很低沉的。不过，我觉得每个人都要让自己的生命活得有价值。既然历史把我们推到了风口浪尖，我们就要勇于面对。”

    “嗯，说得很好。老赵，一个愿意为人民服务的人，就要有这样一种勇于面对现实的精神。”古云龙说着站了起来，他显得是在下逐客令了。

    从古云龙住处出来，赵后礼觉得自己有些滑稽，他已经从古云龙的脸色中读到了一些内容。眼下，自己要做的就是给古云龙送钱，他心里很明白这一点。从基层工作一步一步走来，他曾经一次又一次悲壮的突围，但每次都是要做一些自己违背意愿的事。他不想这样，但又觉得每次不这样都打不倒对手。这次，面对的对手是柳三棉，是一个和他一样熟悉基层，且是从最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人。赵后礼自以为自己是一个正直的人，在面对权力与金钱，美色与诱惑时，有的人倒下了，有的人妥协了，有的人随波逐流，有的人艳羡不已。这些年来，自己一直是一个随机应变左右逢源的人，利用一切有利于自己的因素，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为了人民的利益，毫不泄气，奋勇前进。现在的墟城，在社会嬗变中风云莫测，政客，商人，社会各界精英都在演译着自己精彩的人生。有的人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巨隐隐于朝。赵后礼觉得自己应当有一个波澜壮阔人生路，要不负一世弄潮头！风起云涌，针对这一次的提拨动议，现在墟城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引起了方方面面的骚动的纷争。在新一届当代会和人代会即将召开之际，面对新一轮的干部人事调整，墟城市一定会陷入一场空前的政敌较量。

    人云为官之道，在于用忍，其实不然。赵后礼觉得每个官都有自己的道，正道、邪道、中庸之道。

    月光如银子，无处不可照及，山上竹篁在月光下变成一片黑色。身边草丛中虫声繁密如落雨。间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会有一只草莺“落落落落嘘，”啭着它的喉咙，不久之间，这小鸟儿又好象明白这是夜晚不应当那么吵闹，便仍然闭着那小小眼儿安睡了。望出去。满天的星又密又忙，它们声息全无，而看来只觉得天上热闹。一梳月亮象形容未长成的女孩子，但见人已不羞缩，光明和轮廓都清新刻露，渐渐可烘衬夜景。路边草地里的小虫琐琐屑屑地在夜谈，都市的茫然夜色之下，那些纸醉金迷的男女经受不住物欲的诱惑，迷失了本性，彻底的放纵了自己，演绎着一场又一场人生的百态。

    赵后礼觉得自己是凭勇气和正义感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他也知道自己曾经经历了滋生腐败的土壤。他希望每个和自己打交道的上司都能象市委书记许传生那样不爱财也不受贿，当然，赵后礼知道许传生就要和龙彪一样调离墟城了。赵后礼承认自己曾经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欲望曾经委曲求全，但他从不行贿给别人，他是一个道德有缺陷的人，但不是无能鼠辈。从政以来，从任何意义上讲，自己都是精英。官场的龌龊、用人机制的缺陷以及官本位主义的盛行，展示在自己面前的是道德水准的痛失和以民为本的魂灵的痛失，以及良知的泯灭与救赎的无助，一种悲剧意识袭来，赵后礼觉得自己要做一次绝命的挣扎，要打一场蚂蚁和大象的战争。

    次日，市委办通知十点集合，再去虎山沟进行扶贫慰问，龙彪带柳三棉七点半就赶到市委大楼前等候。就这也不是来得早的，楼前早一溜儿排开一行车队。

    机关里的车刚停下，市委办公室主任柳苒便过来在车前挡风玻璃和车后玻璃上各贴一个纸片上去。纸片是红纸黄字。柳三棉定睛一看，纸片上是一个大大的“1”字，许传生这辆车是1号车。号车市长龙彪的，此时龙彪已站在大楼门口，穿一件像电视新闻里中央领导穿的那种崭新的黄军大衣。

    柳三棉下车后趋步上前，与这个十多年前的同事握握手。龙彪握柳三棉的手时淡淡的，似握非握；望着柳三棉的目光也淡淡的，似望非望。

    “这次活动以后，我就要离开墟城啊！不过，我是一定要把山头火的CL技术项目引进过来的。三棉，准备一下，我还要在去一趟日本。”龙彪和柳三棉说话语调也淡淡的，似说非说，好像一个人和天上的太阳或者月亮以及星星说话一样。

    柳三棉在龙彪面前缩着肩，哈着腰，满脸都是笑，那笑容仿佛脸上都盛不下，就要掉到地下的水泥地板上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