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是女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你还是个孩子。你应该单纯。快乐。无忧无虑。天真烂漫。”“我还是个孩子吗?”罗兰猛然坐起来,两只眼睛似在闪电。秋风吹得枫叶哗哗作响,天空苍白苍白的,象一张死人的脸。罗兰的呼吸开始发潮。柳三棉感到头脑一震,眼前只有朦胧的一片血红。所有的枫叶都颤抖着。
漫山遍野都是血在流,不停地流动着。柳三棉一阵眩惑。血仍在动。不停地流动。弥漫着。扩散着。象雾。血红血红的雾。涌向柳三棉包围柳三棉吞没柳三棉。有一颗红红的桑葚果。有一双含烟飘雾的眼。有一个穿军装的少妇。一阵沉郁顿挫的钟声传来,芦州蟹舍的圣泉寺上空雁阵翩翩。阳光灿烂的枫林金碧辉煌。
刹时,柳三棉犹如正法眼藏,涅磐妙心。罗兰还在吮吸着柳三棉的舌液。柳三棉慢慢地推开罗兰。柳三棉拭去罗兰眼角的泪。柳三棉拥着罗兰走向青苔黄叶的圣泉寺。重修的圣泉寺依山而起,石级层迭,廊腰漫回交错,飞檐迎天。寺旁新设皇藏洞、拔剑泉、仙人床诸多胜迹。四周层峦起伏。龙山在改革开放后新置的树木已经蓊蓊郁郁,密密层层。山道旁嶙峋的怪石若虎、若牛、若马、若羊。寺门前新设大石狮子一对,几丈高的石塔两个。院内殿宇巍峨,神象庄严。大批返俗的和尚重新归回佛门,接待着肩摩踵继的朝圣者。塔铃叮当。清脆悦耳。几个红男绿女在依着寺门拍照。罗兰问:“照一张吗?”“没意思。”“我见过你一张在上海滩黄浦公园的照相。背景是大钟楼,标准的军人姿势,站在台子上,台下是如织的游人,还有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子对你依栏凝视。那女孩子帅气*人,看上去对你含情脉脉的,你认识她?”“不。人是要讲缘份的。我没有和她认识的机缘。”“那么我和你有缘份吗?我能在你生命中成为一个永恒的定格吗?当我意识到世界上有男人时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你。柳三棉,我把你当作一尊佛,想到你就会感到神圣,见到你就会感到庄严,你知道吗?”“不知道。也不可能。更不应该是这样的。”
柳三棉的神情有些木然。柳三棉说了声“我想去见一下超然法师”便向圣泉寺的大殿走去。“柳三棉哥,你好象有点不高兴。就算我什么都没对你说。柳三棉。我们依然是朋友。我们有通家之好。我们还可以谈点别的。”“……”“柳三棉。”“嗯。”“柳三棉哥。我是想告诉你……。”“罗兰,你现在不要再说什么。”这时,超然法师走出禅房。
那时,柳三棉看到超然法师深邃的目光里,现出的是对红尘的冷漠……。从前,墟城只有几个寨子。
九曲黄河有九十九道湾,九十九道湾又有九百九十九个小河叉道。有那么一个小河岔道来到墟城,不知什么时候起也不知被什么人巧夺天工,竟让它围着墟城转上一圈,成为墟城的天然护城河。民国三十二年墟城成了日本人的天下,宪兵司令部就设在黑爷家。血气方刚的少寨主黑爷咽不下这口气,便在城外拉起杆子,百十号人几十杆枪,都骑着马,这支队伍被老百姓称为马子队。马子队的人昼伏夜出专打豪门大户,向他们索取钱财给兵养马。黑爷起初是不愿打那些豪富的因为他们好多都是黑爷的世家之好。但人要吃饭马要吃草枪要用子弹,黑爷很愁。
有个叫江大明的青年自称是流亡的大学生,前来投奔黑爷,这是天意,喜出望外的黑爷把江大明拜为军师。天地玄黄水火阴阳,江大明口若悬河喷珠溅玉,乐得黑爷要把自己的追风宝马赏赐给江大明,但江大明的身体很虚弱不敢骑快马。黑爷采讷江大明的建议,队伍在龙山深处安营扎寨,并勒令四方土豪乡绅定期向黑爷交钱交粮,违者就要被抄家。这一招果然奏效,马子队不仅解决了衣食住行,队伍也在不断壮大。在此期间,黑爷跟江大明学会不少东西。他经常缠着江大明给他讲些麻衣神相柳庄水镜。尽管江大明更多的是给黑爷讲卡尔马克思,但黑爷最感兴趣的是马子队出兵墟城的良辰吉日是什么时候。江大明说时机尚未成熟。日本人的驻军越来越多,威风也越来越大。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敢在墟城街上*妇女,反抗者就会被划开肚皮。江大明的老婆罗妹就是这样死的。罗妹的哥哥是国军大官,叫罗云,驻在墟城的国民党军队都属于他管。
罗云对日本天皇十分效忠,凡是日本怀念川岛要的,只要墟城有罗云都会拱手相送。年轻的川岛是日军烟俊六大将的第十三军独立混成旅最高长官,为表示日本人的亲善,他把自己一个心爱的女妓赐给了罗云。罗云如获至宝,谁知领到家中没多久,川岛的女妓竟生下一个女婴。罗云受不了奇耻大辱一枪结束了那日本女人的性命,伸手就要掐死那女婴。罗云的大妻二婆三姨太慌忙跪地求情,老太爷罗霸天急忙用拐杖挡住罗云说,这是上苍的意图,这是罗家的烟火,孩子一定要留下来。罗云顿住手,命妻妾把孩子抱走,随老太爷回梨花湾老家,这叫眼不见心不烦,罗云不愿让官兵们讥笑他。川岛得知女妓被罗云枪杀后恼羞成怒,命令墟城所有大日本帝国的将士,可以在墟城任意*妇女,这是川岛为表示对他的女妓的哀悼和祭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