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渔打了人,心虚得厉害,像严淮玉那样的好学生,应该是很讨厌爱打架的差生。
面前的少年,眼中的震惊尚未褪去,一双猫儿似的眼睛里,全然都是他的影子。
“手。”严淮玉与他对视着,抬腿上前,“把手给我。”
江渔想了很多,严淮玉站着的那个地方,肯定将自己收拾周伟的全过程给看见了。他像一个即将被法官宣判的被告人一样,脑子已经不能再自主的思考了。
他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在揍周伟的时候,不小心擦到了墙上,骨节处被磨掉了皮儿,流出来了一点儿血,混合着脏尘。
严淮玉将那只养尊处优的手握在掌心里,他的眼睛里闪过心疼的情绪,“疼吗?”
很突兀的一句话,江渔愣了愣,随后在男生的视线下,摇了摇头,“不疼的。”
说自己不疼的少年,已经红了眼圈,兴许连他自己都还不知道。
这样的江渔,看上去像只可怜的小动物,乖巧得有些过分了。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坚强。”严淮玉将那只手,放到唇边,充满怜惜的吻了吻。
江渔的手背上,一阵痒意,被严淮玉碰到的那块儿皮肤,皮肉连着血液都是滚烫的,“严淮玉,你……”
他想问的东西很多,只匆匆的总结成了一句话,“刚刚的事儿,你都看见了?”
严淮玉点了点头,他牵着少年的手,光明正大地走进了校门。
保安有自己的办公室,很少会出来,到点儿了便会操纵电脑,将校门给关闭的。
接着,便是教导主任的事情了,教导主任似乎每天都会到点儿来校门口守人,碰到迟到的学生,便会在本子上记录下他的姓名和班级,再联系到他的班主任。
每天都是如此,特别的尽职尽责,刮风下雨,也从来都不耽搁事儿。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学生们都提前进了教室,开始准备早读,尤其是装着高三学生的那一栋教学楼,朗读声是三个年级中最早最响亮的。
江渔听着声音,晕晕乎乎地被严淮玉带到教学楼的后面。
这里的草丛很高,蹲下去便可以玩捉迷藏的游戏了,保管叫人发现不了。
江渔看着严淮玉,从书包里拿出小瓶装着的医用酒精和棉签,再就是自己曾经送给他的药膏。
说明书上,那款药膏不仅能治疗烫伤,同样也能对擦伤起到效果。
江渔有些惊讶,他按住严淮玉的手,“你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这些?”
严淮玉的视线落在少年按着自己的手,眸色幽深,“你猜猜。”
江渔被严淮玉看得呼吸一窒,比他小了那么多的小朋友,竟然会叫他感到恐惧和害怕。
严淮玉的眼神,就像黑夜里的狼一样,充满着侵略和攻击性。
看上去,像是要将他给活吞了似的。
江渔哆哆嗦嗦,说话的声音在颤抖,“我,我不知道。”
严淮玉用棉签,沾了酒精,给少年擦伤的地方清洗着。耳边,是江渔克制隐忍的抽气声。
他说。“江渔,你应该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