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丫鬟上了茶,那管事端起茶杯轻吖了一口。
卫侯便笑问:“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那管事不紧不慢放下茶杯,含首答道:“小人姓薛,单名一个咏字。在张府中管着外院的事情。”
举止应答间沉稳有度,卫候暗自点了下头,一个管事的下人,能在他的不怒而威前稳如沉水,可见此人并不简单。
那张府,竟连一个小小的外院管事都这样不凡?
“薛管事,您府上张老大人这一向可好?”卫侯回京,只上了两次早朝,便称病在家,养病不朝。凡来看望的同僚们,也以病为由,一概不见,因此会有此一问。
“劳侯爷关心了,我家张老大人身体尚好。”薛咏态度恭敬的淡淡回道。
卫侯点了点头,“薛管事回府,代本候向张老大人问声好。”
言语间既不显亲热,亦不显疏离。
薛咏笑道:“小人定会把侯爷的话代到。小人还要回去给夫人回话,先告退了。”
“也好。临尘,你去送送薛管事。”
“不敢劳烦世子。”边说,边起身弯腰作了一辑,弓身退了出去。
卫临尘送到院门,正欲回去,却听那薛管事转了身,迟疑了一下,笑着道:“世子留步,小人还有一事。”
“薛管事但讲无妨”
“还请世子回府后,同贵府夫人说一声,我家夫人正月初六五十生辰,想邀您府上的夫人去张府聚聚。原本我家夫人是打算回府后再派人送贴子过去的。刚好小人今日探望您家大小姐。世子您又在,小人便替我家夫人先说一声。”
卫临尘目光一闪,面上却不动声色:“承蒙您家夫人看得起,我回府会定会向母亲转达张老夫人的盛情。薛管事旦请放心。”
话说的客气,已有应下的意思。薛管事松了一口气。便抱拳告辞:“卫夫人去不去,小人都先替我家夫人谢谢世子了。”
“不客气,薛管事慢走。”
薛咏出了卫府休亟的院子,却直接离了寺院后院,向山上走去。
此时的张掖,已换了身家常的便服,青色绸袄长衫,披着灰色裘衣,正站在山中的别院里,看着后院中假山上的皑皑白雪出神。便有小厮来报:“大人,薛管事回来了,您是现在见还是?……”
张掖淡淡道:“领他进来吧。”
薛咏急步入了后院。
“卫家小姐恢复的如何?”
“说是已无恙,卫候也来了昭明寺。小人去的时候,正好见了他。”
“哦?”
“卫侯看起来气色很好。”薛咏见张掖面露沉思,便加了一句。“小人临走时,卫候还嘱咐我代向我家老爷问声好。”
称病不朝,不过手腕罢了。
张掖点了点头,对薛咏道:“没别的事,你就先忙去吧。”
薛咏却没有迈步,张掖便寻问的看了他一眼。薛咏迟疑了一下,斟酌着道:“我去之前,夫人虽未明说,却透露有意在她五十生辰时请卫候夫人,小人走时,卫府的世子相送,小人便自作主张,先与卫世子说了声。”
见张掖看着他,并无特别的表示,薛咏便继续道:“卫世子说定会回去禀报卫候夫人,神色间倒似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