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淡淡道:“这些事情,原本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作为父亲的儿女,我们相信他就是了。父亲自有他的考虑。对了,那边张府的大公子,是什么时候回去的?”
“用过晚膳方才回去。父亲回来的时候,还略陪着坐了一会儿,后来托词身体不适,就先息着去了,但留了对方在府里用膳,是我陪着的。”
卫临潇“嗯”了一声。
临尘又道:“……说是张府的老夫人上官司氏希望母亲能带着府里的几位小姐一起出席,这次请了不少京中官家女眷,到时候热闹些。”
卫临潇想着,到时候或许还有机会见到陶晨芙,心情也略有些高兴。
两人略说了些话,卫临尘想着姐姐有伤,需要多休息,便回去了。
第二日,宫里的太医院,果然派了有名的太医漆睦过来,给卫候把了脉,开了方子,卫候照例打赏了银两,就回去了。倒是那名叫漆睦的太医临行前说了一句话,令卫候一直担扰的脸上,微有了些安心之色。
那太医道:“微臣来时,刚好遇着了大皇子,大皇子一向敬仰卫候您,便顺便托了微臣,代为给卫候问声好。”
转眼间,便是天和十七年的春节。
定远候府,虽为百年世家,但卫逸天这支,却只有他一门。其它同宗的都比较远,大年节无法一起守夜,因此人口反而不多。
除夕之夜,便只有卫府的自家人守夜。吃了年夜饭,各房各院不分尊卑,齐聚一室,开始守夜。
卫临潇的伤,因那叫生肌散的好药,虽没完全好利索,但也基本上愈痊。自己也曾叫幼楠拿了镜子,从后背照着看过,看着似乎再过些日子,连那结的痂也能退掉的。虽然惜竹一再强调,那位救他的公子说不会留下疤痕,可女人到底是爱美的,心中便觉得揣揣的。
如今伤虽然是快大好了,可那日实在失血过多,到如今脸色还苍白着。
大夫人便叫她随着自己坐到了大炕上。临云临雨但也跟着上了坑,临尘,候爷,还有临风就在挨着她们的坑的另一头重开了一桌。
大夫人对着两房姨娘笑道:“今日新年,你们也别在我这里伺候着了,自己开一桌子乐去。我要有什么事,自会叫你们。倒茶送水的事,就叫那些小丫鬟们办着就是了。”
两位姨娘笑着应了,便拉了沈妈妈,齐妈妈,还有三小姐临雨的奶娘王妈妈,在离坑不远的地上,置了桌子,坐下来打对牌玩。
另外几个管事妈妈和各院里的一等大丫环,也另坐了一桌。
上了各色的干果点心茶水,一屋子说笑了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卫候爷便带着卫临尘还有临风去了前厅里外院管事们聚着的地方陪他们略喝几杯去。辛苦了一年,候爷领着候府未来的主人,亲自陪几杯酒,也算是给的体面。
那边刚走,临云倚在大夫人怀里,笑靥如花的朝着卫临潇叫了声姐姐。卫临潇也笑看着她,道:“怎么?想还没到子夜钟声还没有响呢,你就打算要讨红包了?你就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临云笑道:“红包自然是要讨的,不过我还另有事谢谢姐姐呢。”
这两日,临云没有去她屋里,卫临潇原想着,她毕竟大了,做事说话自然有分寸些,却没想到,她却会在除夕夜,大夫人的眼前,各院人全在的时候发难。
“原该是我谢谢你这几日在我病中给我送了好些补身体的汤才是。不过自家姐们,相互关心,也是应该的。说谢,倒显的生分了。”卫临潇说着,看向大夫人,“母亲,您说对吧。”
临云的性子,大夫人比谁都清楚,她要说什么,想来大夫人也不是不明白。卫临潇愿意把话交给她,原是想大夫人说几句,揭过也就算了。不管怎么说,临云对自己亲生母亲的话,却不至于不听的。
谁料大夫人却玩笑道:“你们姐们间的事,我这个娘可不跟着掺和,也省得天天被你们怨,偏心这个,偏心都个的。她说要谢你,还是想得你这个姐姐的赏,没得倒叫我这个当娘的给挡着了,她又怨我多少天。”
临雨奇道:“大姐是不是悄悄给二姐什么好东西了?若是真给了,我不依,大姐也要给我补一份才是。我本是想着姐姐这两天身体不好,怕扰了姐姐养伤,才没去你跟前的,可不是不关心大姐,再说,我也特地叫王妈妈帮我送了东西呀,要是二姐趁这空子,得了大姐的好东西,那就真是大姐和母亲一样偏心了。我原是最小的,你们更应该多疼些才对。”
卫临潇心道,这临雨虽只八岁,可却真是个小人精了,难得她这洋洋洒洒一大篇话,都是用来堵临云的话头的。便笑着拍了拍她的头,眼睛却瓢了临云一眼,笑道:“你二姐是在和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