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摸着她头上的女童双髻,逗着她。
临雨眨着晶亮的大眼,很快笑成了一弯媚月:“大姐,就给我嘛,我很快就能长大,很快的,象姐姐一样漂亮的时候,就可以用了,对不对?”
“我们的临雨,长大了可是会比姐姐更漂亮的。姐姐的东西,你喜欢的,明儿自己挑去。可姐姐本来准备好的给你的红包,就不给了哦。”
临雨的一双眼,顿是亮了起来,听到后半句,那丝亮起来的火星子,又熄了下去,想了想,忍不住又晃晃卫临潇的袖子,小声问:“可不可以东西也挑,红包也要?”
临雨的天真烂漫,让一屋子人都笑起来。
“好了好了,都可以,别再拉我的衣袖了,再拉下去,我这衫子,明天可就没法穿了。”
临雨这才放了手,捡了水晶碟里的紫龙糕,递到了卫临潇的嘴边:“姐姐,这是临雨最喜欢吃的点心,你吃吧。”
卫临潇笑着咬了一口,用手接过,放到了盘子里。前世吃惯了各类精致的西式甜点,她对紫云糕并没有特殊的厚爱。可心里就有些暖暖的。
这一屋子的人,一屋子的欢声笑语,无论是真是假,在某些特别的时候,也好过一个人独自黯然。
便想起前世时,某一年的春节,那时候她多大?大概只有八岁吧。象临雨如今一样大。妈妈蒸熟了的肉包子,用竹蓝装了,放在正屋破旧的木桌子上,在那个寒冷的除夕夜晚,腾腾的满着热气。她闻着那诱人的肉香,盯着包子看了又看,最后还是没有伸出手。她清楚的记得妈妈和爸爸,就坐在桌边,专心的包着饺子,哥哥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书写字。
屋里火盆里的柴火烧的很旺,那忽明忽暗的红色火焰,映的爸爸的因病重而苍白无色的脸,似乎比平日红润很多。
那一年的除夕夜,就这样永远定格在她的心里,即使以后的很多年,即使她后来穿越到如今的这个世界,每年的这一天,她总是能想起那个除夕夜,有父母在身边,有温暖的柴火,有着食物的香气的除夕夜。
后来的除夕,她便只有哥哥,两个人相依为命度过。再后来独自一人在外求学工作,生活慢慢变得霁月风光,可每到这一天,那种寂静的感觉,无论如何都不能剔除,她记得她穿越前的那个春节,回老家,哥哥和嫂子的宝宝已经七个月大了,那样白白胖胖的宝宝,她抱在怀里,一点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伏在她怀里,两只小手搂着她的脖子,认真又乖的啃着她的肩,那么一心一意的啃着,那么一小团,她觉得她心里很软很软。
家里早就是两层漂亮的楼房子,也不再烧喻意财气的材火盆取暖,嫂子开了空调,和哥哥一起包饺子。不时抬起头来,同她轻声讲几句话,她抱着宝宝看电视,突然,嫂子问她:“饿没饿?饿了我先热点包子给你吃,一会儿煮水饺。”
她的眼泪就忍不住要掉下来,可明明感觉脸上热热的,用手指触了触,却又并没有眼泪。她把头埋在小宝宝的脖子上,轻轻的蹭着,柔软的带着奶香气的婴儿,象是所有缺失的都找回来了。
她怕他们看到,就抱着宝宝手到玻璃窗前,窗外飘着雪花,院墙外小河对面的一棵落明雪花的树,耸立在白色的雪地和新年烟火的忽明忽暗里,就象是多少个梦境里的自己。
那个时候,她想,以后每年除夕,不管有多忙,她都要回来,这里也是她的家,尽管已经不一样了,可还是家。却没有想到,那也是最后一次。
九月,她去蹬雪山,深夜露宿的夜晚,她睡不着,从帐篷里走出来,天上的璀璨的星群,那么低,低到恍惚伸手可摘。在冷的刺骨的夜幕下,整个天地被大雪覆盖,发着幽幽蓝光,她便觉得那些欺骗还有伤害,都成了云烟,心中释然。可就在那一刹那,天崩地裂的巨大的响,那呼啸而来的雪,如巨涛般滚滚不尽。同去的人,还没有来得及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尽数葬在雪山里。她站在那里,连逃的念头都没有。人类在突如其来的巨大灾难面前,软弱到根本无路可退。甚至根本连逃脱的愿望都没有。
她再次醒来时,躺在一个温暖的被子里,睁眼看到的,便是一个小小男孩满是泪痕的脸,那么俊美的象是仙童的一张小脸,还有他眼里的期盼与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