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装,只是一件简单的大红襦衣,外罩宝蓝纱襟,挽着简单的髻,头上一支九尾凤钗,下身着了一件墨青底绣金凤的绡金纱裙,沉静大气。
记得她一向是偏爱浅色的衣裙的。那种清淡如水,才更象她吧。
卫临潇心中便叹息了一声。
陶晨芙又想了一下,倒失笑:“若是你以后添了女儿,认我做个干娘如何?”
她可是皇后,这是能乱认的?
“想要女儿,自己生就是了。我的女儿,我辛苦生下来的,哪里就能送了你?”
陶晨芙捏着她的脸就笑骂:“从来也不是个小气的,怎么这才几年,就叫张大人给带的如此吝啬了?我又不是真让你送我,你舍得,张大人还舍不得呢,我做个便宜的干娘还不成?”
这一闹,两人都轻松起来。
便如从前一般闲话起来,正说着,就有宫女在门外低声禀报,说是陆婕妤和唐美人过来请安。
陶晨芙便敛了笑,微顿了一下,这才清声道:“就说本宫正在接见楚湘郡夫人,今日的安,就免了吧。”
门外的宫女低声应了声“是”,便没了声息。
这一插曲,倒叫刚恢复了亲近的两人又默了下来。
“还记得我们曾经说过,想着天地之间,自由自在,走遍千山万水的傻话,”陶晨芙凝了片刻,幽幽吐了口气,“如今,竟连这梦都做不得了。”
卫临潇与陶晨芙,本就相交于心意之通。她的感叹,她何尝不明白?
“胸有丘壑,何处不山水?”
陶晨芙闻言一愣,旋便笑了:“临潇,你始终懂我,知我,亦,胜我。”
并非是她比她想的更开,只不过人对于无能为力的事情,若不能想开,便是与自己过不去了。
便是之前的听荷,她可曾心无芥蒂?只不过是无法改变的事情,何必用以惩罚自己?这样傻的方式,她向来不屑为罢了。
何况有些事情,是没有对错的。后来的人,也只能承担后果。
“人生看似绵长无期,实在不过短短数年,自我的快乐,其实比什么都重要。臣妾记得看过前人一言,深入心中,记至如今,姐姐要不要听?”
“你说。”
“阴晴天定,吾心却可控。容颜天生,笑却任由已,昨日已逝,明日尚可更之,别人由他,吾身由吾定,世事不由人,但求无愧已心。”
人的快乐与幸福,说到底,只是自己的事情。
陶晨芙的眼中便蕴了泪,复又笑道:“只怕是你自己的心中话罢?我也算饱读诗书,竟没有见过?”
“是不是都不重要,姐姐也喜欢便行。”
这世间谁又能万事如意?陶晨芙笑道:“我会记在心里的。”
直到了巳末,陶晨芙才放了卫临潇出来,刚出宫门,就见张掖已守在那里,见到卫临潇下了内宫的轿子,忙迎了上来,两人便一起上了自家的轿子。张掖这才问道:“怎样?皇后娘娘没有为难你吧?”
卫临潇早累的头晕眼花,忙取了珠冠,听他这一问,笑嗔道:“皇后娘娘是老虎不曾?怎么就为难我了?你可别忘了,我与她乃闺中秘友。自然是亲切絮了半日话,”说着,递了块通体莹润的羊脂玉佩到张掖的手上,“这是赏给你儿子的。”
张掖笑看了一番:“这倒是好东西,可前几日世哥儿满月,不是才赏过吗?”
“那是公的,这是私的。意义不一样。”卫临潇白了他一眼,“皇后娘娘还说了,如果我们生了女儿,她要认干亲的。”
那又娇又恼的样子,看得张掖心如柔水,一把便把她搂进了怀里:“好,那我们赶紧生个女儿吧。”
这人最近真是越来越讨厌了。卫临潇腹诽着,推了推他,这才想起问他:“你怎么也跟着上轿了?今日没有公事?”
“事情哪有忙完的时候?可对着枢密院西府里那一堆老头子,实在也没有好心情,所以告了半日假,回家好好陪陪自己的娇夫人去。”
她这样累了半日,虽只是偶一为之,也叫他心疼了半天。
这可不是他的风格,从来顶认真,为了大萧国鞠躬尽瘁的一个人,卫临潇不信:“真的?现在就陪我回去?”
“那是当然。为夫可曾骗过你?”
一切尘埃落定,余下的事情,余生慢慢办吧。
宣元一年十月,玉军为镇守边江的秦将军暗中收编。
宣元二年春。
二皇子余党于诏狱中招认,天和十七年卫侯一案,系各党众串通吴越污陷,是年六月,圣上为卫侯平冤,谥号“武忠”,授卫侯子卫临尘定远侯爵位,发还定远侯府邸。
三月春帏,卫临风中进士,殿试文采斐然,入翰林。
宣元四年三月。韩若封与卫临云完婚。次年春生一女。
宣元四年九月,秋高气爽,卫临潇生一女,取名诗语,皇后果如前约,认做义女,封号金兰公主。
同年十月,定远侯喜得贵子,取名卫安世。
全文完。
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文这么快就结文了。有时间这几天会再写两个番外,关于韩若封和临云,新皇上萧子元和陶晨芙的故事。
新文要六月份才能发,因为自觉这本书写的不有很多不足,为了下一本书能有所提高,最近都在查资料学习。下一本书名暂定《北宋穿越纪事》,写一本关于北宋时代大背景下的市井生活的书,到时请各位读者多多支持。
对于这本书的很多不足之处,还有后期的断更,对各们亲们说句抱歉。
再次感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