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就宛如万里孤烟的大漠,骤然燃起了一团沸腾烈火,他身形未动地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伙绑匪若真是牛贲和他的同伙,我们万不可掉以轻心。”
睚眦戾忽而“哼”一声:“对头来得好快!”
囚牛敦眉色一亮,来人己到了亭外。
睚眦戾举目微笑,抱拳迎客:“这不是牛贲将军么?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啊!”
牛贲身材甚是魁伟,三十左右岁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龙行虎步,拾级而上,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他的身后,紧跟着壮硕黥面青年獒铁,披头散发,额头刺墨,神情彪悍,眼神狂野,背负一个包裹,看包裹形状里面必定装着个大活人无疑了。
牛贲双手抱拳,声音粗豪道:“二将军,陇山战场一别,您越发威武了!”
“牛将军,请上座!”囚牛敦客气地伸臂一引。
“龙大少年长,先请上座。”牛贲摇头谦让,直到囚牛敦率先于右首主位坐好,这才撩袍在左宾位落定,跟进亭子的獒铁,默默坐在了身后,将鼓鼓囊囊的麻袋就放在脚前。
“两位,请茶。”囚牛敦一引身前的一张石案。
案上有四盏茶,两盘干果。
“谢茶。”牛贲恭谢的同时,礼节性地一点头。
“牛将军啊!听手下管事说,我家那不成才的四弟,被您‘请’了去作客,不知是何用意啊?”囚牛敦看似漫步经心地呷了一口茶。
“最近兄弟们手头有点紧,想用四少爷万金之躯换点盘缠跑路,四少爷人已经带来了,咱们一手交人、一手交钱吧!!”牛贲恭着身,陪着笑。
囚牛敦突然抬眼,目光如电,盯着牛贲,只说了一句话:“放人。”
“交钱!”牛贲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空茶杯重重地撴在石案上。
两边的獒铁和睚眦戾,都是面色一紧,山坡上的空气都紧张起来……
听完牛贲响雷也似的回答,冷气逼人的囚牛敦,却转而平淡地笑了:“牛将军,这一两银子一两的上等香茗,你这等牛饮,浑然品不出滋味来,未免有些牛嚼牡丹暴殄天物了。”
牛贲豪笑道:“贲一介武夫,生来粗放,还是饮酒饮得爽快,这等细致珍惜的香茗好茶,贲享受不来。”
囚牛敦温善笑道:“饮酒伤身,还容易误事,还是来点干果好了。”说完,他自己先抓了快干果,在嘴里嚼得香甜自得。
牛贲又吃了两块干果,拍了拍手,笑道:“好了,贲茶水喝过了,干果也吃过了,咱们也该办点正事了了,四少爷在袋子里憋得时间久了,万一有个好歹,这笔生意贲可就亏大了。”
“牛将军是难得一见的将才,跟着我,远比做绑匪更有前途。”囚牛敦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形如疯狗青年脚前的人形麻袋。
“道不同,不相为谋。”牛贲当即不假思索地拒绝,“龙大少在金城包娼庇赌、开烟馆、放印子钱,不知坑害了多少家破人亡典妻鬻女,似您这等人渣败类,贲虽不才,却实耻于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