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数目。
陈楠就是那个时候向她坦白那段感情的。她没有告诉盛微那个男人的名字,盛微只从她描述的只言片语中可以猜测到,对方是个有身份的人,最重要的是,有家室。
她一直为自己的爱情担心受怕,那个男人是不会离婚的,她早就知道。她只不过是一个年轻的玩物,但是她一直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盛微看着在躺在医院的那个女人,苍白削尖的小脸,额前的头发被汗水粘着,细细密密地粘在脸上。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手术三个小时之后,陈楠醒了过来,那个男人始终都没有出现,她的病房冷冷清清。盛微问她什么,她始终都不开口,只是流泪。
女人要是犯起贱来会怎么样?盛微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一个人从医院出来,看到春天的阳光很好,而她在阳光下,泪如雨下。
出院后的陈楠更瘦了,人成了一小瘦条,甚至开始只穿黑衣服,在宿舍躺在床上,常常叼着一支薄荷烟,眼神清凉。
盛微后来知道她没有去参加新闻发言与采访课程的补考的时候,盛微本来想痛骂陈楠一场,把她脑袋里的糊涂虫彻底骂走,为了一个有妇之夫,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还活生生把自己的前途给断送了,这像怎么个事情?不就是失恋吗?平白无故为了那个没良心的男人挨了一刀,现在还要干脆破罐子破摔?
然而当她看到陈楠枯草似的头发,还有完全黯淡下去了的眼睛,那些激愤的话哪里还说得出口,末了,只能跟他一样呆呆地看着宿舍里低矮的天花板,和夏天宿舍里不知死活的飞蚊,良久才问了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陈楠木讷地摇了摇头,仿佛已彻底丧失了思考的能力,那副样子让盛微益发担忧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她捂着脸把头埋在了膝盖里,喃喃地说:“我真想找个车子撞死算了!我拿什么脸去见我父母和家人,他们勒紧裤腰供了我四年,弟妹都打工去了,全村就出了我这样一个重点大学的苗子,眼看就要毕业了,大家都看着呢,我要怎么跟他们说,四年制的本科,我却要读五年才毕业,更何况,还是因为这种被人唾骂的原因。”
盛微心想,她现在总算知道后果严重了,好在他现在忧心的是学业,是顺利毕业,而不再是那个男人对她流水无情了,还不至于走火入魔到没救的地步。
“专业必修课补考不是小事啊……”
“我真的没有办法,我做完手术,整个人都跟要死了一般……”陈楠带着哭腔说:“当时心都凉透了,既然我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牺牲了那么多,连句话都没有,活着都没意义了,第二天到了该考试的时间,稀里糊涂也没起来,后来想起来,立马就吓出了一声冷汗,等到我急匆匆赶去考场,大家早散了,我就知道,这回彻底惨了,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