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他会动手的,方直自私暴戾,一个长年累月的包袱,早点甩脱逍遥自在岂不更好。”
才说完这句话,屋子里似乎立刻便阴冷了下来,露珠心底有些慌,可看主子安然而坐,便稳了稳心神道:“娘娘,咱们回去吧,这等粗陋地方,哪里是人呆的。”
师攸宁跟了方直一路到了小巷子里的一处民房。
这里偏僻的很,不是什么好房子,推开门进去了,一个干瘦的女子正在井边打水。
水桶很重,她脊背弯的像个虾米一般,师攸宁眼尖的发现,在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女子像是极为惧怕的缩了缩身体,低垂着头始终没有看向进门的人看一眼。
这是,步安歌?
龙凤册记载的,大燕国一代文学大宗师步承章亲自教导的**,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步安歌?
到底是怎么的折磨,让一个娇养长大的少女,成为眼前如此谨小慎微,满面沧桑的模样?
“你是死人吗?还不快打水伺候老子净面!”方直一脚踹倒放在廊下的木凳,明明也曾是学富五车的人,可如今这耍浑的样子,比那市井泼皮也差不离了。
步安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手脚麻利的去打水,她知道若是慢了几步,必定是要被毒打的,方直一直怨恨是因为她,自己才不得不东躲西藏,否则说不准早就凭借科考出人头地,富贵无极。
水打来了,却被方直一脚踹翻了铜盆,撒出去的水溅了步安歌一身。
[这个畜生!]师攸宁看的火大。
[主人,生死关头才能接手,否则会坏了差事!]龙凤册忙提醒道。
师攸宁眉头拧的死紧,就步安歌这一脸青白,生机黯淡的模样,就是如今也没几月好活,妥妥的油尽灯枯之相。
却说方直见到步安歌浑身湿透,却仍旧畏畏缩缩的模样,鄙夷的道:“同样是当初闻名京城的双姝,一个如今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一个却早早的一脸窝囊相,我当初怎么就看上你了?”
“你说什么?”步安歌艰难的开口问道。
困在这小小的一方院子里,方直平日里对她冷嘲热讽,两人说不了几句话,她嗓音都透着一股干涩,可如今带着风霜的眼角通红,带着刻骨的愤恨:“她,她来了安州?”
她当年信了沈娉婷去勇敢的追寻自己所谓的爱情,可这么些年过去了,当初的一点一滴千万次的回想,便是再蠢的人都知道是被算计了。
自己成为了下堂妇,又成为了私奔的贱人,可沈娉婷却成为了自己前夫的心头宝,何其讽刺,自己又何其愚蠢!
“是又如何?”方直极尽羞辱的拍拍步安歌的脸:“怎么,跟着我后悔了?想起你那如今高高在上的前夫了?不拦着你,只要你不要脸,卯着劲给你们安家的门楣抹黑,你就去!也让世人看看,原本对外病逝的大燕皇帝的原配,哪里是病死的,明明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方直显然将步安歌的命门掐的死紧,不然也欺辱不了她这许多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