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何轩装作非常同情的神态对叶文清说:“哎呀!文清,请坐!只这么些
日子你可是消瘦多了!”
叶文清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在一张椅子里坐下了。
“志光有信给你 ……”
叶文清抬起头来,说:“有信就拿来!”
“不,不!你还在审查期间,这通信嘛 ……”何轩诡谲地说:“我看这样吧!你有什么话,我可以代你转告给他。”
“不必了!”叶文清侧过脸去,说:“眼下,我没有什么好事情可以告诉志光的。”
“唉!文清,你也太固执了!”何轩假惺惺地叹了一口气,说:“当前,刚传达了六厂二校经验,关于你的问题还没有定案哩!现在搞清楚也不迟嘛!”
“我不存在什么搞清楚的问题,我只相信真理,历史会作出结论的!”叶文清理直气壮地回答。
“不,不!我非常同情你,只要你合作,现在还可以挽回嘛!”
“怎么个挽回?”
“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在案子定性的时候,往往是一字之差呀!比如说,别人揭发你曾经说过的那些话,落笔定性的时候,写下的是属于疑问性质的,或者是属于糊涂观念的,又或者是属于无意误解的,事情就大不一样了嘛!对这些,我完全可以帮你出一点力。”
“你完全可以帮我出一点力?”叶文清以轻蔑的口吻反问他。
“是的!”何轩继续说:“还有,你还可以反戈一击嘛!你无非是‘走资派’小小的马前卒而已,他们迟早要被打倒的,你何必去替他们卖命!”
“我明白你的用意了!”叶文清蔑视地笑着说。
“你明白就好!”何轩用手挪了挪他坐着的椅子,靠近叶文清的身边,
恬不知耻地说:“文清!你是知道我的心的,我希望你能够回心转意啊!我
相信你心里会知道我对你的一片好意的。”
叶文清听他这样说,她听出味道来了。这何轩要的是一箭双雕!想通过胁逼占有她,以及打倒局里的领导,他取而代之。
此刻,她没有作声,只用一双带电似的锐利目光,死劲地盯着何轩!因为她气愤极了,连脑袋都轰轰作响得快要爆炸了!
何轩见了她那愤怒的神色,连忙站起身来退了两步,口吃吃地说:“好吧,好吧!你 …… 你回去想想,想好了,你 …… 你给我写!”
叶文清从何轩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犹如走出了黑暗的狗洞!不过,她终于挣脱了何轩这个魔鬼的羁缚,一口气地从门里走出去了。
何轩要她写认罪书,她已气愤得咬牙切齿了!她想:我有什么好写的?我犯了什么罪?好吧!你何轩这条疯狗,我叶文清就写给你看看!
叶文清拿来一张白纸,终于写了:“就算我死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这个人的!我一定会看到你利欲熏心、卑鄙无耻的好下场,你这一条丧心病狂的疯狗!”
岂知叶文清写在纸上的这些话,就是何轩谎称她已经死了的绝命书。只是何轩在寄出的时候,把纸上的这些话里,剪去了“我一定会看到你利欲熏心、卑鄙无耻的好下场,你这一条丧心病狂的疯狗!”,变成了一张小纸条。
由于叶文清不低头认罪,不久,她便被投进了监狱,一关就是八年。
现在,坚冰虽然已经打破,叶文清也出狱获得了自由,恢复了工作,重见了光明,可是八年狱中监禁失去的时间和青春,又有谁能够帮助她要回来呢?
想到文清面对了如此劫难的经历,我的心里又痛又恨!何轩之流以及那些大大小小不齿于人类狗屎堆的奴才们,他们制造了多少像叶文清那样的人间惨案啊!何轩,这一条疯狗,也实在是太卑污了!他害了叶文清,还拆散了我与她的美好姻缘。仇恨和眷念交织在一起,我的双眼被泪花蒙住了!
这时,倩梅端来了一碟香肠和几块夹肉面包,默默地说:“你饿了,吃吧!这是文清特意送来的,她说你最喜欢吃这些。”
“啊?”我望着桌上碟子里的香肠和面包,拿起一条香肠咬了一口,顿觉嘴里像是含着一颗酸涩的苦榄,在喉咙里哽噎住了!
只见倩梅走过来坐在我的身旁,她突然扑向我,拉着我的双手,说:“志光!文清等了你足足十几年,她,她太痛苦了!亲爱的,你要回叶文清吧!我把你还给她,好吗?你说话呀,你心里怎么想?你要我怎么样?我,我怎么都可以的,我都答应 …… 你说呀,啊?”
“不,不!倩梅,我不能这样!文清是高尚的,你也是高尚的!”我紧紧地搂住妻子,她的泪水沾湿了我的衣襟,我的泪水也滴落到她头上柔软的黑发里。
我抚摸着妻子。是啊!文清真的没有说错,我的妻子倩梅是多么善良啊!我从她纯洁的心灵中,从她高尚的品格里,却窥见了无比丑恶的另一个面孔,那就是叶文清所痛斥的那一条疯狗何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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