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日暮时分。
高谐从落悠派无功而返,但却并未直接回了自己的淙南派,而是先去了陈伍常的峒川派。
大抵是因为轻车熟路的缘故,就连在外看守的弟子也没有对他多加阻拦,而是直接让高谐进了去。
高谐气喘吁吁地来到陈伍常的院落当中,一见面就哭丧着脸,身心交病地抱怨道:“陈掌门!”
“高掌门!”陈伍常诧异地起身回应道。
“陈掌门,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告诉你呀!”高谐愁眉苦脸地说道。
陈伍常一边扶高谐坐下,一边认真严肃地说:“高掌门,有什么事情,坐下慢慢说。”
高谐入座后,喘了一口气,辞气激愤道:“陈掌门,我已经去过落悠派了。”
“哦?”陈伍常的眼神当中闪过一道亮光,急不可耐地追问道,“结果如何?”
高谐心力交瘁地长叹一口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看到这里,陈伍常的心情也开始变得沉重起来,下意识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干瘪的嘴唇,稍稍低头,眼神不自觉地向下瞥,五味杂陈,百感交集,缓了一会儿后,才慢慢悠悠地开口安慰道:“高掌门,算了,既然落悠派不愿助我们,我们便独自成事,又不是一定需要她落悠派相助才有大获全胜的可能。只要我们两派联手,假以时日,神宗的牌匾照样是手到擒来!”
高谐皱着眉,苦着脸,情不自禁地感慨道:“虞溪英这个人,睚眦必报,太过记仇,好胜心又强。只因先前共同对付四大统领之时,我忤逆了她的意思,她便拒绝了这次的联手。不光如此,更是对我大打出手,心狠手辣,凶残至极!若非我跑得快,只怕是连陈掌门的面都见不到了!”
“什么!竟有此事!”陈伍常捶胸顿足,愤愤不平地说,“真是欺人太甚,好歹是相识一场,她怎么可以做出这般过分的事情!更何况高掌门你还是……”
陈伍常欲言又止,说到此处便是把手一挥,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罢了。”高谐故作深沉地说,“虞溪英有眼无珠,不识大体,时至现在,还没有看清楚当前的局势,她要飞蛾扑火,自寻死路,我们又何必拦着她?待到神宗倒台,还不是树倒猢狲散?届时,我看虞溪英如何自救。”
陈伍常奋力点头,表示赞同地说:“对。现如今各门各派都与神宗为敌,神宗已是风光不了多久。只可惜落悠派站错了队伍,也只能跟神宗一样,从这个江湖上消失了。”
高谐的嘴角微微上扬,暗暗一笑,而后又一本正经地对陈伍常说:“对了,陈掌门,此番前来,我还给你带了一个好消息。”
“哦?什么好消息?”陈伍常的脑袋向前倾了倾,格外好奇地问。
高谐意味深长地说:“来陈掌门这里之前,我发现有一帮人居然已经先沉不住气,对神宗展开了攻势。”
“什么?这么快?”陈伍常瞠目结舌,大吃一惊,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是哪一方的人?”
“逸萧阁。”高谐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用一种阴阳怪调的语气,冷冰冰地说。
“逸萧阁?”陈伍常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而后便是轻蔑一笑,不屑一顾地说,“呵,笑话!区区一个逸萧阁竟也有胆子对神宗发起攻势,还真是不自量力。”
高谐微微一笑,别有深意地说:“陈掌门所言极是。小小的逸萧阁根本不可能会是神宗的对手,故而神宗三下五除二的工夫,便已经将李卓煦轰回去了。”
“哼,意料之中的事情罢了。”陈伍常信誓旦旦地说,“我们二人都还没有动手,单凭其他的小门小派又怎么可能会是神宗的对手呢?”
高谐深吸一口气,饶有兴致地说:“神宗树大根深,实力强劲,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只有颟顸糊涂,没有脑子的人,才会在这个时候沉不住气,对神宗展开攻势,然而我们需要的,恰恰就是这样的人。”
听到此处,陈伍常眉梢一紧,一头雾水地问:“高掌门的意思是?”
高谐轻声一笑,自信满满地说:“陈掌门,既然落悠派不愿助我们,那我们便只能养精蓄锐,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厚积薄发了。”
“高掌门怎么突然会有这种想法?”陈伍常疑惑不解地问,“高掌门先前不是说,制定一个合适的计划,直接出手制伏神宗么?为何如今又要选择蓄势待发了?”
“陈掌门。”高谐声情并茂地说,“今时不同往日了。还请陈掌门仔细想想,逸萧阁的惨败说明了什么呢?”
“逸萧阁的惨败……”陈伍常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他们惨败,也不过是说明了逸萧阁不堪一击,弱不禁风罢了。高掌门,我们二人贵为四大门派之一,他岂能同我们相比?”
高谐的嘴角上扬到极致,不禁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兴致勃勃地说:“陈掌门此言差矣。逸萧阁惨败,足见神宗的势力不减当年,对付这样的小门小派,依然是碾压的局势。我等虽是四大门派之一,但也未必会是神宗的对手啊。陈掌门难道忘了先前我们狼狈不堪地被神剑仙轰下山一事吗?”
陈伍常一愣,眉头紧锁,面露难色,心有余悸地说:“神剑仙乃是四大剑仙之一,内功深厚,剑术高超,是江湖上少有的九重天之一,他要拦我们,我们自然是没有办法……”
“是啊。”高谐更进一步地说道,“陈掌门不妨再仔细想想,先不说神宗本就颇有实力,加之退隐江湖的神剑仙仍是要跟我们作对,我们又是何来的通天本领,可以从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呢?”
陈伍常无比沉重地发出去一声叹息,怅然若失地说:“的确是希望渺茫,胜算不大……”
“岂止不大?简直是微乎其微呀!”高谐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夸张地说道,“神剑仙断我左臂,当着异族之人的面羞辱我们,这些可都不是无缘无故的,更主要的一点原因是,神通广大的神剑仙,他有这么做的资本呀!”
不知不觉间,陈伍常已然握紧了拳头,青筋暴起,猛地砸向了桌面,义愤填膺地说:“可恶……上一辈人的恩怨,如今竟要算在我们的头上,神剑仙针对无辜,是非不分,实属过分!”
“陈掌门,别抱怨了。”高谐图谋不轨地安慰道,“先辈们犯下的错,理当由我们承受,神剑仙归隐多年,依旧仇恨难平,足见这件事情带给他的影响之大。他不是针对别人,而是针对我们。我们既然不是他的对手,更应该周密计划,万不可再顶撞神剑仙,得罪了他。”
陈伍常瞥了他一眼,试探性地问:“高掌门如此行径,原来竟是因为惧怕神剑仙的势力?”
高谐轻声笑笑,斜视陈伍常,鄙夷不屑地说:“陈掌门可不要说,你不怕?”
听到这里,陈伍常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长舒一口气,淡定自若地替高谐倒了一杯茶水,之后为自己也倒了一杯,不紧不慢地说:“神剑仙的实力深不可测,我等更是在他手上吃过苦头,对他心存畏惧,恐怕再正常不过了。”
“陈掌门言之有理,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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