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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到了什么时候,这句话都能当仁不让地被列进所有人学生时代阴影最强烈的内容之一。
老贺的话音刚落,一群人就慌乱起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又随堂小测吗?!”
“假期结束的清算?为高考提前吹响的号角?”
“我什么小抄都没做!最近要求背诵都哪几篇?快快快帮个忙……”
“……让我们写下自己这两个月的短期目标,认真点写,一会儿班长收上来。”
老贺推了推眼镜,看着一群学生兵荒马乱地四处求援,笑眯眯继续把话说完:“怎么样,还困吗同学们?”
……
彻底吓精神了的七班同学连话都说不出来,按着心脏恍惚拿起笔,按照老贺的要求,写下了自己在十月十一月份的短期目标。
这也是三中的传统。
因为过了这一段到年末,基本就要迎来艺考统考的第一道大关,所以会让学生们把目标写下来,等到十一月末再发下去。
既是个激励,也是个自省,看看自己有没有实现当初的期望,是不是又荒废了时间。
七班同学的短期目标很明确,就是在十一月的期中考试战胜一班的英语平均分。
“怎么还战胜啊?”
办公室里,一班班主任愁得发际线都直往上跑:“能不能别拿我们班当假想敌,我们都换了英语老师了!”
七班人的斗志非常强,运动会遇上一班人就打了鸡血似的使劲也就算了,板报做的要比一班好,卫生评比分要比一班高,连十一过后高三新改的课间跑操,都要把口号喊得压一班一头。
一班现在全班都极其有压力,体育课都不敢去上了,每天埋头学习。生怕英语平均分真被重新追上来,或者被七班人从第一考场挤出去。
“这不也很好吗,互相竞争互相进步。”
老贺倒是不怎么着急,一张一张翻着自己班同学的短期目标:“孩子们的目标是要鼓励的,不能压制他们,要给他们发挥的空间……”
被一个班的学生小狼似的天天盯着确实影响发量,但也不得不承认,对同学们的良性竞争同样有着不少好处。
一班班主任摸着最后一点头发难受了一会儿,也重新振作,凑过来一起八卦:“怎么样怎么样,你班那个702目标是什么?”
于笙考出的这个分数不光刷新了三中的历史,也几乎平了省文科的最高分记录。
虽然有着文科科目判卷相对较松、主观性较强、考查范围不全面的情况,离高考剩下大半年,也可能会有一定的变数。可于笙的分数,也依然足以让一群被生源好教育资源好的高中压了多少年的老师们期待一个市状元独苗苗的诞生。
尤其这个独苗苗还客气地婉拒了所有学校递过来的橄榄枝,表示三中的学风校风就非常适合高考复习,哪儿都不想去。
“不要叫702,我们孩子有名字,叫于笙,别给他压力。”
老贺边唠叨边翻,很快在一摞高度统一的“碾压一班!英语冲冲冲!”的目标里找到了张格外干净利落的笔迹。
“……”一班班主任仔细看了一会儿:“科目二,他还学车?”
老贺摸摸下巴:“有可能,他刚满十八岁,确实在法律上允许学驾照了。”
三中校风包容,挺支持学生发展个性,尤其于笙这种不太能让老师教的学生,学个车倒也不算多离经叛道的事。
一班班主任仔细想了半天:“科目二……用学两个月吗?”
“用吧。”老贺点点头,扶了下眼镜,“我当初学了半年,科目二很难的。”
……
短期目标是搞定科目二的独苗苗坐在教室里,叼着靳林琨中午送过来的牛奶,正给一群立志要攻克英语难关的同学们讲题。
在竞争的动力下,学习的浓厚氛围从小长假开学伊始就笼罩了整个七班。
暴秦回来了,被同学们对英语的磅礴热情弄得受宠若惊,摩拳擦掌的节节自习课补课答疑,还和靳林琨这个临时代课老师详细地交接了补习的内容和进度。
靳林琨正式失业,有点儿失落地空虚了几天,就又恢复了每天中午一起吃饭,放学过来接于笙回家的日子。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又加了项拉着于笙吃火锅。
对于火锅这种完全不受厨艺影响的食物形式,靳林琨接触了两次就有了相当的好感,每天变着法地琢磨能给小朋友煮点什么补身体,每到晚上快放学的时候就开始发菜单和锅底过来让于笙选。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诱惑他快点儿出校门。
“再看一遍,一会儿重新讲。”
于笙扫了眼屏幕,给靳林琨回了两条消息,放下手机:“说吧,哪儿不清楚。”
于笙的英语是个心结,一度卡在词汇量上,这一篇总算翻过去了,学习进度就开始突飞猛进。
英语的第一道难关是词汇,第二道难关就是各种时态语法。于笙讲题不着急,也不带多少个人情绪,按部就班的来,什么地方不懂就再教一遍。
态度跟坐在后墙上替打群架镇场子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
“……这么一说,我这道题忽然就不太敢不会了。”
虽然知道这个评价是因为笙哥打架也是没什么感情波动的冷静秒杀流,但姚强依然本能打了个哆嗦,捧着练习册抬头看段磊:“如果我再错一个类型的语法题,笙哥会不会把我抡起来钉墙上?”
段磊自身难保,拍拍他的脑袋:“说不好,但是可能会被笙哥祝你游戏一定一帆风顺,把把不扛毒,遇到的队友一个都不是天坑。”
于笙正给学委讲着题,姚强忽然失魂落魄飘过来:“笙哥,你把我钉墙上吧……”
于笙:“……”
于笙觉得自己讲题的态度明明就比靳林琨诚恳,完全弄不清这群人又联想到了什么,放下笔才要说话,他们班班长忽然喘着跑进来:“笙哥……老贺找你,教育处。”
于笙最近忙着回家吃火锅,连架都没怎么打。不太清楚怎么会忽然在这个时候找自己,三言两语给学委又讲了一遍题目,拿起手机上了楼。
教育处不光有老贺,还有靳林琨。
还有另外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
靳林琨一只手背在身后,正艰难地试图给他发消息,一条消息没打完,已经在门口看见了本人。
男人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一看就不太适应三中的气氛,无从下手地跟教育处主任解释:“我真的是于笙的家长,这次找他来是给他办牵出户口的事……”
“少来这一套,你们来挖人的怎么编故事的都有,上次不还说是他失散多年的表哥吗?”
教育处主任这些天已经不知道抓着了多少外校混进来挖人的了,早总结出了一套鉴别方法,扫了他一眼:“你说你是他家长,他在哪个班,跟同学相处的好不好,是个什么性格,有什么爱好特长,老师是谁,平时学习成绩怎么样?”
中年男人张了张嘴,神色微滞,准备递名片的手忽然卡在了半道上。
教育处主任冷笑一声,朝靳林琨扬扬下巴:“你说。”
“……”靳林琨回了下头,把于笙往身后护了护:“主任——”
小朋友在他身后,握住了他的手。
学校的暖气来得比外面早,于笙靠着窗户,座位就挨着暖气,加上每天被他强行套在身上的厚实衣服,手一点儿都不凉。
靳林琨站了一会儿,握着那只手,慢慢攥实。
“高三七班。”
靳林琨侧了下身,迎上于笙的视线,声音比平时轻一点:“跟同学相处的特别好,在他们班特别有威严,他们班同学都愿意跟他玩儿。性格比谁都好,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能做成,喜欢学习,钢琴弹得非常好,好几个央音的老教授都想挖他。”
“特别优秀,什么都能做好。这次模拟考考了702,英语还稍微有点弱项,还能继续往上提分。”
靳林琨顿了下:“这是他们班主任贺老师,他们数学老师姓周,办公桌在贺老师对面。英语老师姓秦,不姓鲍……”
“行了行了带人滚蛋——看见了吗?我不管你是哪个学校的,利索点走人,我们孩子没工夫搭理你。”
眼看隔壁学校兔崽子越说越多,几乎要弄清楚他们整个教学机构。教育处主任及时打断,示意靳林琨尽快把于笙带回家,扫了一眼桌前的男人。
“什么都不知道,屁的家长。”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放心放心,不搞事情!!
我们笙哥十八岁了,成年了,可以自己拿着户口想落哪落哪了……(划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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