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她的承诺,只要你不变我就不变。他明白若云的意思,你只要在原地等我就可以,等着我向你飞奔而来,他们这段感情终于不再是他一个人努力了。
地点是韩冬选的,他们常去的咖啡厅,若云对此并无异议,她又是去喝咖啡的。推开门,若云就看到了韩冬,还好陈云曦不在,他正低着头揉着眉心,似乎很疲惫的样子。也是,毕竟是一科的主任了,何况他还管着别人的闲事,不累才怪呢。明明不是十分出色的一个人,若云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一眼就可以在茫茫人海中看到他,只是因为曾经爱过吗?
直到若云坐在对面,韩冬才抬起头,脸上显而易见的睡眠不足,眼底浅淡的青色,嘴边不甚浓密的胡须。那么憔悴又狼狈的样子,可是看在若云眼里却一如记忆里清秀隽永的样子。
若云说,好久不见。原来他们之间也可以客气生疏到如此地步,他们也可以同桌而坐,喝着咖啡,却如同陌生人一样寒暄。
韩冬揉着眉心,真的好久不见了。韩冬招来侍者,一杯卡布奇诺,多奶多糖。
若云打断韩冬,不用了,给我一杯拿铁吧,不要奶也不要糖。面对韩冬的疑惑,我记得你以前最怕苦的······若云淡定的说,人都是会变的,包括口味。这话似乎意有所指,韩冬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在咖啡很快就端上来了。
若云端起咖啡轻轻啜了一口,味道很正,苦的正宗,若云皱眉,她还是不爱喝苦咖啡,她只是想要这苦涩坚定自己的心。
一杯苦咖啡都喝完了,韩冬还是没有说话,若云也不急,只是招来侍者又要了一杯咖啡。
韩冬终于说,若云,离开他吧。
若云没想到韩冬只说了这么一句,若云有些自嘲又有些讥笑的说,给我个理由。
韩冬说,他有精神病,从医学上准确的说叫精神障碍,他还有轻微的妄想症,就是精神分裂的一种。这样的病人,一旦发病往往具有攻击性,他平时总是保持沉默,不是他不爱说话,而是他只在自己的世界里,而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爱上这样的人很苦,和他生活就更累了,我不想你活得辛苦,而且精神病基本上都遗传。
对于韩冬的话,若云是不信的,一个字都不信,他根本是诋毁沈如风,因为他看上去和正常人一样。她知道沈如风有孤独症,她不认为那是自闭症,因为他出生时是健康的,只是和他灰暗的幼儿期有关。精神障碍,还有妄想症,即便若云是界外的人,可是跟着韩冬上了那么多的课,即便不十分清楚,她对这些名词还是有些了解的。她不信,那个自信、从容又精神力强大的沈如风,怎么会有精神病?
若云一字一句的说,韩冬,你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信。
韩冬一副我就知道你不信的表情,意料之中,他也不会打无把握的仗,他今天可是带着证据来的。一摞摞的资料放在若云面前,若云越看越心惊,上面一个个权威精神科给出的鉴定报告。再看下去若云反而淡定了,随之而来的便是心疼,他在过去那么多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嘲笑、歧视,自己一个人孤独又坚强着承受了那么多,一个人去国外做心理治疗,那么年轻,还是一个孩子吧。如果以前若云只是说服自己忘记韩冬好好爱沈如风,那么这一刻她是发自灵魂的爱上了沈如风,她要和他一起勇敢。
若云看到沈如风手中拿着刀倒在血泊中,照片很小,小到若云依旧可以清晰的看清沈如风的眉眼,那时的他是那么年轻,年轻到青涩、朦胧。旁边还躺着一个人,应该就是陈云曦的姐姐陈云涵。
韩冬得意的声音在若云耳边响起,他除了是个精神病人外,他还是个杀人犯,即便他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可是他也逃脱不了道德的制约。他是个杀人犯,和他离婚吧,国家婚姻法也有规定具有遗传性精神病的人不能结婚。他这是骗婚,若云你不必同情他,只能说恶人自有恶报·····
若云看到后面则是满腔的愤怒,韩冬又在耳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然后便是心烦意燥。若云没好气的打断韩冬,够了你,你以为你是狗仔啊,揭了人家的隐私还在这沾沾自喜。韩冬,我今天才看透你,原来在我心中一直从善如流的你也可以这么自私,也可以这么恣意去伤害无辜的人。他曾经是你同事啊,也是你的朋友啊,你怎么忍心去伤害他?
韩冬被若云堵的哑口无言,许久才底气不足的说,我是为你好,怕他骗你,怕他伤害你,他有病不说,关键他还是杀人犯。
若云把头深深的埋下,许久才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像是对韩冬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无论怎么样我相信他,更相信他不是杀人犯,相信他不会伤害我。我爱他你知道吗,韩冬,就像当初爱你一样。在我人生最黑暗,狼狈不堪的时候,他带着光明来了。权威机构也会出错,我相信他是正常的他就是正常的,再说你说的这些病我也知道些,现在是可以治愈的,何况他是个精神力强大的人,我相信他可以战胜病魔。就算他永远也好不了,我们能在一起一天,都是我偷来的幸福,就算以后他完全沉寂在他的世界,忘了我,我也要再走进他的世界。
若云说完这些话,有些哆嗦像受惊了一般,她把资料带走了,她求韩冬到此为止,无论怎样她都不会离开沈如风,所以不要再伤害他了。韩冬保证他不会再告诉任何一个人,就让所有的秘密拦住肚子里,可是他不保证陈云曦那,资料是他俩调查的。若云走的时候脚步不稳,就像喝醉了酒,有些头重脚轻,抱着那么多资料,若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好像一瞬间用完了所有勇气。韩冬告诉她,压下这些事的人是沈如风当高官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