械库,烧了粮草,还全身而退,不知去向。
如果没有叛徒与他配合,一个人的能力绝对做不到。
巴图相信有叛徒。
但是,巴图同样不相信霍西顿是叛徒。
霍西顿是他亲点的军械库守备,土生土长的兀良汗勇士,一家老小都还在漠北草原,从来没有去过南晏,和晏人更是没有什么来往,他为何会甘愿冒着全家老小被杀头的风险,背叛兀良汗,帮助晏军火烧大营?
巴图深知,叛徒另有其人。
玩鹰的被鹰啄了,巴图恼羞成怒,但他在打来桑的时候,火气已经泄了,此刻很是冷静,冷静地把伤疤男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又把事情分析了一遍,方才出声。
“伤得重不重?”
伤疤男子低着头,声音喑哑无力。
“这点伤不算什么。有负大汗所托,无为死不足惜。”
巴图负着手,自上而下看着他。
“无为,你师父把你托付给孤,孤又把你转送到二皇子跟前,你可知是为何?”
伤疤男子低声道:“大汗是想让无为协助二皇子处理杂物,并在必要的时候,护卫二皇子安危。”
巴图哼声。
“错了。”
伤疤男子抬头,却见巴图冷着脸看来。
“孤两个儿子。乌日苏软弱无能,但内心坚韧,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而来桑钢硬有余,韧性不足,被他母妃惯坏了,性情偏激,暴躁狂妄,很容易闯祸。孤,是要你看着他,管着他!”
“臣有罪!”
伤疤男子深深跪拜下去,不再抬头。
“你不仅有罪。你罪该万死。”
巴图突然发怒,可是吼完,却没有别的动作。
过了许久,才听得他冷冷地道:“无为,把你面具取下,让孤看看。”
伤疤男子肩膀微微绷起,抬头望他。
“大汗怀疑我?”
巴图眼里锋芒锐利,“取下。”
“是。”
伤疤男子微微鞠着身子,将右脸上那个铁制面具取下,露出一张比左脸更为坑洼不平的疤痕脸,平静地看着巴图,却不问他为何要自己取下面具。
巴图低下头,“右手伸出来。”
伤疤男子双手都戴着一个皮制的黑色手套,在巴图的冷眼注视下,他慢慢取下右手的皮制手套,将手掌平伸出去。
巴图低头,视线落在他的右手上。
他的尾指断掉一截,露出了丑陋的疤痕,而手套里的尾指是一个固定的假体。
伤疤男子任由巴图看着,一动不动,眸子低垂。
片刻,巴图松了气,摆摆手。
“孤误会你了,下去治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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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良汗和大晏两支军队经此一夜,各有死亡。从明面上看,两场战事一胜一负,晏军偷袭了兀良汗大营,而兀良汗也如愿赢得了青山口战役的胜利,占据了要地,又往前推进一步,离卢龙塞仅数十里之遥。
可是,巴图心里知道,这一战兀良汗吃了大亏。
他们的损失比孤山跟魏骁龙耗时十天,损兵折将来得大。
因此,他决不能放赵胤回卢龙塞。
截住赵胤,扳回一局,他才能消心头恶气。
而且,军械粮草被焚烧,留给兀良汗的时间不多了。巴图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拿下卢龙塞,补给大军。那么,就再没有什么比截杀赵胤,更为有效的办法了。
在巴图的部署下,兀良汗士兵设下各种据点、卡哨,一路围追堵截,准备将赵胤截杀在半途。
巴图粗略估算,赵胤从兀良汗大营撤离时的人马,不会超过五千人。五千人行动,目标不小,绝不可能从他的天罗地网底下溜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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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了,薄雾浅浅笼罩着山峦,空气里仿佛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还有焚营后的烧焦味和火药味。
人行其间,如在烟雾中前进。
厮杀后的沉寂,触目惊心。
仿佛整个世界都已死去,瘆人不已。
连夜的激战和行军,赵胤带领的这支突击军,不论是精神还是体力都消耗过大,急需休整补给。然而,巴图不给他们机会,正在四处搜索他们的行踪,要安全返回卢龙塞,就必须一举撕破巴图布下的防御,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对时雍来说,就更为艰难。
男子翻山越岭累的是身子,可她一个女子,在特殊时期跟着他们长途跋涉,完全是受罪。
更让时雍不安的是,大黑一直没有回来。
她又不能让拖着大军行程,让众人跟她一样,原地等候。
“大人!”
时雍想了许久,下定决心走到赵胤跟前。
“你们先走,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