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寒意已经将整个北方带入了漫长的冬季,云层低压,日光暗淡,一座庞大的城市横卧在沛水南岸,这是中州最大的国家楚王朝的京都,彭城。京城大内,一间冷清的偏殿门前,蹲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头上梳了个精巧的垂鬟分肖髻,华贵而保暖的貂绒锦服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把着一根枯死的枝丫在那玩的不亦乐乎,又像在寻着什么物什。
“明玉”偏殿的院落外一个稍大的女孩,朝着这边跑来,
“母妃找你呢,怎么跑这来了?”女孩大约十岁上下,梳个双平髻,一身对襟旋袄,语气里带了些抱怨
“琥珀…我在找三哥藏起来的玉佩,”被唤明玉的女孩用树枝划着地面,有些赌气的嘟囔起来,
“他说找到了就把玉漱送我的。”
“小明玉,三殿下是骗你的,他那玉佩我刚还看他挂在腰上,怎么会在这呢。”琥珀压下有些急促的呼吸,蹲下身摸了摸明玉的头,
“唔…他又骗我”明玉抱起自己的小脸,生起闷气来。
“好啦,乖,今天可是大国师约定的日子,母妃和父皇还等着呢”琥珀扶起明玉来,便急匆匆提溜起明玉的小手,边说边往昭明殿赶去。
话说这楚王朝开国已逾三百余年,位于中州中原,疆域广阔,北接溟海,南临泸州梦泽,东极瀛洲,西达墉州,在整个九州大陆也算是一等一的大国,楚帝项氏一族更是渊源深厚,自三百年前项氏高祖项钰击败韩刃一统中原,如今楚朝已占据大半个中州,而国力却没有丝毫衰弱之势。楚朝国师窦林竹正是这个王朝现今最为倚仗的力量,其自幼远赴墉州修习仙法,百余年前,更是挫败了北方韩人巫师泠下的奇袭,单身解了彭城之围,深得当时的睿宗皇帝信任,受封齐福睿贤鸿武大国师,项氏世代供奉。
邵明殿,属于皇宫内殿,一般作为皇族内部重大事宜的会面、商议之用,此时年近不惑的楚神宗项離正倚坐在大殿的蟠龙椅上,面露焦躁,身旁的华服女子雍容而雅,正是明玉的生身母亲,赵贵妃。
“明玉公主还没找到吗?”他不耐地问道
“回陛下,方才宫人来报,说是周遭的几处明玉公主常去的地方都没见着。”俯首站在阶下的内朝总管魏闫有些胆怯地抖了抖手,
“接着去找,再过几刻国师就到了,这个明玉,成何体统。”
“陛下,消消气,明玉这不是还小嘛,一会儿教训两句便是,莫气坏了身子”一旁的赵贵妃伸手抚着神宗的后背,轻声劝着。
“微臣领命”魏闫正说呢,急急的脚步声便传进了殿里,琥珀拉着明玉走到殿门口,正了正两人的衣冠,便急忙走进殿里,她抬眼扫了一下大殿,神宗、赵贵妃在御座上,而两侧分坐着太子项煀,二皇子项策,三皇子项冀以及站着的大内总管魏闫和几位礼部官员。项冀见了明玉她们进来,朝着明玉偷偷做了个鬼脸,惹得琥珀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小明玉被这一逗更是委屈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明玉、琥珀,参见父皇、母妃。”琥珀拉着明玉伏下身行了礼。
“免礼吧”一连过了几息,才听到神宗含着怒气的回话,而旁边的赵贵妃想说些什么也被神宗的示意打断,琥珀心下便想着糟糕,莫非父皇真的生了明玉的气,还未多做它想就听到神宗略带怒气的声音
“玉儿,为何此时才到?你可知今日之事是何等的重要!”这时神宗已经平复过了心情,但还是有些恼火
“…明玉知错了”明玉低下头小声认着错,却想着项冀方才的小动作,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次罚你回去把百字帖默写二十遍,如果还有下次就不会轻饶了,知道吗”
明玉撅着小嘴刚想反驳,琥珀赶紧在一旁拽了拽她的袖角,“明玉领罚,明玉再也不敢了。”明玉撅着嘴算是认罚了。
”好了,退下吧”神宗示意琥珀把明玉拉到一旁坐下,毕竟这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公主,何况她才八岁,这次的事就此揭过了,想到这,他便轻轻拍了拍方才就搭在自己手上的赵贵妃有些不安的手。
一直沉默着的礼部尚书卫子涵见公主们都入座了,便出列抱手一礼,言道
“陛下,午时已到,请移驾”
“嗯,去上极坛”
“移驾上极坛!”魏总管扯着嗓子便对殿外侍卫喊了起来。
神宗一行人来到上极坛时,朴素的石阶上方,一名灰袍白襟的老者,似乎已经盘坐在石台蒲团上多时,老道鹤发童颜,双目微阖。神宗抦退左右,与一众皇亲贵胄,沿着事先设下的朱红地毯走上石坛。
“项氏七代孙项離,拜见齐福睿贤鸿武大国师。”神宗等人抱掌行礼,俯身一拜,这是项離第二次见这位大国师,上一次那是在二十余年之前的事,所以他并不是非常认得这位窦国师。
“陛下多礼了,”那老者睁开双眼,却不起身,而神宗也并不气恼,毕竟他很清楚这位大国师可是神仙一般的存在。跟着行礼的明玉有些害怕,因为那道士睁眼的时候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吓人的很。
“大国师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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