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人的队伍,命令传下去都要许久,刚传令集结,又传令待命,士卒不知如何是好,甚至连弩箭也没放出几枝,已被八百精骑突入阵中。
刘茂一马当先,挥刀连杀二人,直冲到敌军大旗之下,他看准了旗下那个挥着刀的将领,飞马欺到近前,一刀将他砍落马下。
“都尉,都尉死了!”见主将落马,旁边士卒全都大叫着向两边奔逃,敌军一下子乱了。
主将突然死亡,对于一支军队来说是灾难性的。这支军队本是河内的郡兵,虽然算不上精兵,可也是上过战阵,久与洛阳兵交战的老兵。
洛阳之兵从来都是胆小怕事,见到敌军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能躲就躲,以致于河内兵轻视洛阳兵,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洛阳周边数十里内游弋,万没想到这一次遇到了硬茬。
刘茂一刀杀了敌将,马势不衰,继续向前,又杀了一个,身后数十名羽林军冲上来,将他团团围在当中。
刘茂叫道:“只管在我身边做什么?还不快去杀敌!”
王恽为首,数十人围住了他,不敢稍离,刘茂没被敌军阻住,却被自己人困住了,只得收了刀,由着他们保护。
此时战场上河内兵都在奔逃,羽林精骑虽只有八百,人数不过对方十分之一,却是追在后面砍杀的一方。
河内兵向来路逃蹿,却突然遇到一支汉军,直冲过来,截杀一阵,杀得河内兵尸骸累累,残兵败将没命地逃了回去。
这支汉军正是苗回的军队,他们昨天跟丢了刘茂,没敢休息,连夜赶路,寻找前军下落,终于在洛阳附近遇到。
苗回本来听说敌军有七八千人,没敢直接冲上前,而是停下整军,列阵而前。没料到阵还没列好,敌军已开始了溃逃。
“什么?怎么溃了?八千人被八百人追着打?”苗回简直是受了惊吓,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等亲眼见到逃蹿的敌军,才大喜过望,立即命军队全线压上。
这时候就不用列阵了,再慢腾腾的敌军就要跑光了。五千新安兵跟在河内军的身后,来了一场痛快淋漓的追杀。
等到收了兵,苗回兴冲冲地来见刘茂,见面便道:“大王真是了不起的好汉,末将算是服了!”
在整场战斗中落在后面随时准备逃命的宋谈也说道:“大王神勇,下吏佩服之至。”心道:“这一位可与朱大司马完全不同。”
刘茂率八百骑兵奔驰到洛阳城下,只见城门紧闭,整座城静悄悄的,好像城上士兵都是瞎子聋子,对城外的敌军视而不见,对城外发生的战斗一无所知。
有士卒向城上高叫,守兵答道:“听说有敌军出没,大司马下令全城紧闭,不得出城!更不能放外人进城!”
刘茂听明白了,他们不是不知道敌军来,而正是听到有敌军,才关闭城门,缩在城里躲避的。
宋谈上前道:“这是河间王来接管洛阳防务,还不叫大司马出来迎接?”
士卒们倒是认得他,连忙跑去向朱鲔禀报。
刘茂问道:“每次敌军来袭,洛阳都是闭门不出吗?”
宋谈道:“皆是如此,大司马说,反正敌军进不得城,若实在是逼得紧了,自然有新安和宜阳军来救。”
刘茂微微皱了下眉头,这二十万大军全闷在城里,任敌军在城外横行,还要等别人来救,简直是不可容忍之事。
宋谈觑见他的脸色,连忙笑道:“这两年因镇东将军和孟津将军勇猛,大司马也派兵攻略周边,只是每次都是这两位将军出去,其余人仍旧坚守洛阳,大司马说,陛下的旨意就是要他坚守洛阳,只要洛阳城在,便是不负陛下的嘱托。”
刘茂没有说话,不置可否。此时城门大开,大司马朱鲔亲自带人来迎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