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故人如旧

生什么事了吗，”

    “没啥，只是突然想去看看，”

    车子在山道盘旋，驶过蜿蜒的马路，约莫一个多小时，才来到目的地，

    玉山精神疗养院，

    说好听是疗养院，直接一点便是精神病院，

    大院门口，有保安二十小时严密看守，四周筑起又高又厚实的围墙，一般人想要翻越偷逃出去，绝无可能，何况，院内布满摄像头，将每个病人乃至医生的日常行为完全掌控，

    周强是该院特聘的高级心理医生，专门只负责给三五个病人做针对性治疗，平时可以不受疗养院制度约束，比较自在，

    何亚光随他进去，忍不住仔细观察四周，皱眉道：“到现在，你们还没查清楚，上次金蛇怎样偷溜出洞的吗，”

    周强无奈地耸耸肩，指向围墙新添的石砖，“看到没，因为她的逃脱，疗养院的防护墙又特地增高一尺，”

    何亚光讥诮地冷笑：“能在一群老奸巨猾的政商巨头之间混得如鱼得水，你觉得这样聪明的女人，会用翻墙的办法脱身，别告诉我，你们这里的疯子除了会飞檐走壁，还会隐身术，”

    周强笑了笑，何亚光忽然脸色紧绷，眼瞳急促地缩紧，盯住周强：“我们都忽略了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金巧也许早已恢复记忆，只是继续装疯卖傻而已，”

    周强飞快否定；“怎么可能，我每两天过来一次，给她测试、治疗，也十分确定她最多只是偶尔记起部分过去，即便这样，她也坚持认定记忆里的人不是她自己，”

    何亚光浓眉紧蹙，若有所思，

    庭院深深，树木高耸，环境幽雅，不去看一排排结实大铁门把守的房间，感觉更像是来到了公园，耳边不时传来说说唱唱的声音，穿着病号服的疗养者看到他们，有的歪着脑袋好奇地盯着看，有的直接指着他们哈哈大笑，

    周强笑道：“其实人疯癫了也不错，很少再有烦恼，”

    墙角，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子，长发覆盖着大半张脸，抱着双腿蹲在石凳上，她显得格外特别，安安静静，不吵也不闹，睁着一双茫然的眼扫过来，然后不感兴趣的转了个方向，用背对着他们，

    何亚光碰触她一扫而过的目光，心口微怔，

    仅是一双眼睛，美得动人心魄，迷茫中有种让人难以言语的哀伤，他瞬间想起了林萧——真的像极了她的母亲，

    他握紧拳头，眼底各种暗光交织，

    来这里看这个女人，正是为了提醒自己——她可能是让父亲遇害的凶手之一，或许还勾结了其他人，

    林萧是她的女儿，自己绝不能动摇，绝不能忘记将林萧留在身边的初衷，

    周强叹了口气：“看到了，金巧这种女子天生瞩目，哪怕是这种地方，也独特得让人无法忽略，尤其现在安静的时候，连背影都能迷人，我要是早出生二十年，说不定也……”

    何亚光打断他：“她多久没有发作了，”

    周强只好跟着转移话题：“两个月，”

    “那场车祸，她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对她来说，那场车祸比死亡更可怕，让她失去美艳的容貌，好不容易苟延残喘，还被我们逼着去记起，她刻意选择遗忘是正常的，过几天，我打算再用催眠术试试看，不过像她这种意志力坚定的病人，如果不配合，我也没有把握，”

    何亚光眯起眼：“你说，如果让她见到亲人，她会有什么反应，”

    周强立刻道：“你打算让林萧见她，我劝你最好不要那样做，”

    “理由，”

    “金巧有孩子的事，她是刻意隐藏，还是根本不把孩子放在眼里，没人知道，所以，她们母女相见，两种可能，一是无动于衷，二是受到刺激导致病情复发更严重，何况，林萧要是知道她母亲没死，而是被你藏在这里七年，结果会怎样，”

    何亚光的眸光幽暗而阴沉，

    周强抿着唇，丢出另一个问题；“你家那位父亲大人呢，七年了，戏还演得不错嘛，”

    何亚光戒备地看了金巧一眼，话中有话：“任何戏都有散场的时候，我希望那天快点来临，”

    石凳上的女人，依旧背对着他们，抱着腿，低着头，淡淡的阳光照在她的长发上，发丝飞扬，她轻轻地哼起了不知名的歌，

    美丽的眼眸，悄然迸发着冷光，冷中带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