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隐匿在黑暗中的房梁上跃回地面。
“走吧,你我二人上去看看。”
洛桑向银狸投去一抹赞许的目光后,便走向房中的一处角落,按动机关,复又凝眸对玄狐开口。
约莫数分钟后,地面在“轰隆”闷响中开始缓慢上升,又过了几分钟,洛桑和玄狐二人便重回方才那处带窗的地方。
眼下,只见此处内壁已然被机关发出的暗箭刮蹭得凌乱不堪,而悬挂于墙面上的神女画像亦已面目全非。
洛桑目光滑过被房中暗器破坏的神女画像,眸中闪过一丝厉色,随即望向那个正气喘吁吁的彪形大汉。
只见那大汉浓眉大眼,高大威猛,瞧上去孔武有力,可现**上却已遍体鳞伤,被暗箭射上的右臂还在汩汩地冒着鲜血。
“先生!”那人一见到洛桑便跪于地面,躬身稽首。
洛桑却不答话,机警地环视四周后,沉声问道,“阿穆逵,此处可只有你一人?”
阿穆逵蓦地一愣,“只有我一人,其余的人皆在宅外暗中把守。”
“你说的最好是真的,否则,今夜你怕是不能活着走出这道门。”
玄狐仍是警惕地留意着四周的一切,见无异常之后,随即厉声一句。
“你这个外族人算个什么东西!怎的有胆子怀疑我?!教训我你还不够格!”
阿穆逵一下直起身,满面厉色地怒视着玄狐,手握的长剑已有再复出鞘的架势。
“那我够不够格?”
洛桑将音量提高,语气是说不尽的严厉。
阿穆逵瞪了玄狐一眼后便垂下头,不再多言。
“值守之时,你却为何兀自从侧门而入?”洛桑沉声质问。
“我……我……”阿穆逵抓耳挠腮,即刻涨红了脸。
“半晌吭哧不出一句话来,怕是心中有鬼吧。”玄狐不屑地又补上了一句。
“你!你血口喷人!我只是……只是在内室饮了些酒,一听先生到了,便忘了自己身处何地……这才不小心冲撞……”
阿穆逵被玄狐一刺激便急忙解释起来。
洛桑双拳攥得更紧了些,眸中尽是恨铁不成钢的苦涩与无奈。
“怪不得我从方才便闻见一阵令人作呕的酒气,今日是何日子你应当比我这个外人清楚,竟还这般不合时宜的饮酒作乐,委实令人不齿!”
玄狐早就看这个刚愎自用,蛮横自大的阿穆逵不顺眼,今日捉住机会便趁机狠狠将其唾弃一番。
阿穆逵满面不服气,正欲开口回怼,却被洛桑打断:
“行了!阿穆逵我命你现在立刻便返回自己住处面壁思过,一月不许出屋!不许食荤腥酒水!”
“先生!我真的无意冲撞,您便绕过我这一次吧!关在那屋里,一不能喝酒吃肉,二不能碰女人,这还不如叫我去当和尚……”
阿穆逵急了,他这般耐不住寂寞的性子,怎的能忍受关在那不见天日的小黑屋中一个月。
“咳咳……饶了你?你觉着今日若是主人与我一道前来,他会否饶了你?还是直接将你送去阎罗殿?”
洛桑见阿穆逵这般不成器且乐不思蜀的模样,一时气急,连着咳嗽半刻后,便疾言厉色地回应他。
“……”
阿穆逵吓得再吐不出半句话,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悻悻地朝大门奔去。
“玄狐,你给银狸传信吧,让她带着大家上来。
今夜,这祭祀仪式绝不可断。”
洛桑见阿穆逵离开,长叹一口气后吩咐道。
“是!”
玄狐领命正欲退下去,却听洛桑又道:
“等等,将那扇侧门关上锁好,其余侧门都封上,我不想再看到仪式被打断了。
另,以防不测,宅中各处务必加大巡视力度,再将守卫在外弟兄们的箭矢之上涂上毒药。”
洛桑凝视着那扇半敞开的侧门,竟觉其中好似长着双洞悉一切的眼睛一般,让他不寒而栗……
玄狐得令,顺着洛桑的视线,朝那扇仍开着的侧门望去,只觉内里墨色浓重,随后他便快步上前将其合上锁住。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这祭祀的内堂在众人之力下便又恢复如常。
祭祀仪式如常举行,众人稽首伏地,火光重新燃亮,洛桑一声令下,便听众人嘴中用异族语言念念有词。
那祷念的声音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在摇曳的烛光中尽显诡异。
正潜伏于暗处的高子玦闻声,亦觉毛骨悚然。
他在屋顶之上目睹了这屋中烛光由盛转衰,再由衰转盛,屋内由安静转而混乱,再由嘈杂重归宁静的过程。
虽不知这屋中究竟发生了何事,但他有预感,如若此时出击,定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想着,他便屏气凝神,小心谨慎地从怀中摸出一记信号弹和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