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压低声音,可他酒气上头,纵使极力克制,声音还是清晰可闻。
“兄弟你倒是小声些!这事是我和阿穆逵联手做的,若是被头儿知晓了,我可就完蛋了!
咱们待在着吉光门已逾一载,谁料这待遇一月不如一月,咱们这成日披星戴月、出生入死还不如那些异族怪人们啥也不干来得享福!
你说哥们儿我找些私活儿不为过吧?”
“我知晓了,确实不为过……”
那干瘦守卫紧盯着面前酒后吐真言之人,唇边笑意深了些许,眸中的贪色更甚。
“诶,我这酒喝多了,总是想去茅房……”
醉酒守卫嘟囔一句,随后不紧不慢地站起身。
“砰呲——”
二人正说着,却听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阵声响,似是有东西碎裂。
“什么声音?!”
那醉酒的守卫酒意霎时醒了大半,唯恐自己方才所言被人听了去。
那干瘦守卫亦是一脸紧张,不由握紧了手中的弓弩。
“喵呜——”
二人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对面的一片黑暗,却听一阵猫叫入耳。
“咳!原来是只野猫!我先找个地方解决内急,你盯会!”
醉酒守卫率先松了口气,说着便欲大摇大摆朝后院行去。
“带好你的弓弩箭矢,说不准便能擒到个贼人,立个头等功,和阿穆逵平起平坐呢!”
干瘦守卫缓缓松开紧握弓弩的手,朝醉酒守卫递去一记略显嘲讽的眼神。
那醉酒守卫闻言,嘿嘿一笑后便顺手拎起弓弩,步入了黑暗。
另一边,隐伏于高大梧桐暗处的高子玦瞧见宅中人影来回移动,据几个月来的观察经验来看,他们的祭祀仪式眼下已进行了大半。
此时正是他们沉浸于仪式,疏于防范的时候,亦是他们一行人下手的最佳时机。
高子玦面上逐渐浮起势在必得的浅笑,只见他重新将怀中的信号弹和火折子摸出,迅速打燃火折,继而引燃信号弹。
眼见信号弹“呲呲”冒起火花,高子玦便一把将其向东南方向抛出。
今夜,不论你们究竟属于哪一派人,我都要将你们一网打尽!
高子玦转头凝望着信号弹坠去的方向,眸中神色坚定。
可谁料他还未等到信号弹在空中炸出银花,便见一个飞速闪过的黑影将那枚信号弹击落。
随后,只听一声“轰隆”闷响,便见东南方向的小巷中蓦地燃亮银光。
高子玦心头一个咯噔,寒意从心底蔓延至全身。
这是……暴露了?!
正在这时,摸着黑欲寻一处地方小解的醉酒守卫,被那声宅外的闷响吸引,正欲朝后院大门行去,
谁知他一个不经意地抬眸,便瞥见月下梧桐树上笼罩着的巨大黑影。
“莫不是喝太多酒眼花了?怎的那树上好似有个人?”
那醉酒守卫自顾自地咕哝一句,随即连忙闭眼,又用手搓了搓双眼,而后再瞪大双眼,朝那梧桐树望去。
可酒意上头,他的双眼之前早已出现叠影,此时复又抬眸,只觉着那树上好似又多了一团黑影。
“这……应是树的影子吧?咳,此处怎会有人,定是我头昏眼花了……”
那醉酒守卫甩甩头欲离开此处,却当他收回目光之际,竟又瞥见那道黑影动了一动。
他心头一紧,手心不住地发汗,连忙咽了几口唾沫,兀自在心头忖度起来。
若那真是个贼人,自己今个儿岂不是捡了个大便宜?
从前立功从来轮不到他这号小人物,今日撞见这一幕,许是老天开眼!
管那黑影是不是真的是个人,先射他一箭再说,反正左右不过是损失一支毒箭的事,万一撞大运了呢!
想着,那醉酒守卫越发兴奋,随即便拉开弓弩,甩甩头,定定睛,将箭矢瞄准了那团黑影。
高子玦还未从信号弹无故坠落的事情中抽离而出,又听身后一阵“嗖嗖”风声蓦然传来,他还未来得及回头,便觉左肩肩胛一阵剧痛倏地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