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噩耗

跑过来一只松鼠，为了不踩到他我只得紧急避让，没想到却把树给撞倒了。”

    “嗯，两害相较取其轻，你做得对，是我错怪了你。”老马不是专横霸道的人，有错当然敢承认。

    “师父，你别担心，我会像往常一样在这里栽两棵树补上。”

    这是老马与铁塔的约定，每放倒一棵就必须栽两棵，马扎罗山是大家共同的家园，一定要永葆绿水青山。

    “你们牛族沉稳有余，灵活不足，现在我教你一套九宫步，以后别说是一只松鼠了，就算是一群松鼠从你脚下跑过去也不会踩到他们。”老马深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所以在授艺时很讲究循序渐进，这套步法原本打算在半年后再传授给他，既然现在有这个契机，就一并传了吧！

    两人来到鹰愁涧，这里峰高坡陡，地势凶险，是修炼轻功的绝佳所在，悬崖边立着九根一丈高的木桩，铁塔一看便知这是按照九宫八卦阵排列的。

    “这是为师健身用的，功夫长时间不练就生疏了。”老马身子一晃闪入阵内，在木桩间急速穿行起来，口中念着：“始坎，次坤，次震……”动作越来越快，到后来就只听见风声而不见人影了。

    “师父的修为真是高深莫测啊！”铁塔佩服得五体投地。

    人影一闪，老马已从阵内跃出，一套步法走完脸不红气不喘，“你也去试一试。”

    铁塔的纯阳无极功日益精进，得到老龟的内丹后更是如虎添翼，有了深厚的内力打底，身体素质的提高也是显而易见，不仅身手敏捷，头脑也更加灵活了，学任何东西几乎都是过目不忘。他牢记口诀穿行于木桩之间，庞大的身躯犹如一只灵活的小猫，对一个新手而言，这样的表现堪称完美。

    老马一脸微笑，叫道：“上木桩。”

    铁塔提气一纵，稳稳地站在木桩之上，又按照步法的口诀跑起来，跳跃时如蝴蝶穿花，静止时似蜻蜓点水，普通道家弟子要两三年才能熟练的九宫步，他一个时辰便练得滚瓜烂熟。

    正当铁塔跑得兴致盎然的时候，空中传来了一声长啸，闪电翅膀一收俯冲下来，焦急地说：“大哥，你家里好像出了事，快回去！”

    家里出了事？铁塔大感疑惑，难道是玉婶的病又复发了吗？不可能！自己有绝对的把握相信她的病已经断了根。

    “我陪你回去看看。”老马与铁塔联袂朝山下奔去，还没到家就听见有哭声传来，伤心欲绝，悲痛万分，是玉娘的声音！

    铁塔大惊，一个箭步冲入院内，里面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大群人，见他回来大家都自觉地让开一条路。

    黑风坐在椅子上，眼神涣散，呼吸微弱，黑云与大山一左一右地扶着他。

    铁塔又是一惊，以他今时今日的造诣，他一眼就能看出黑风已经是奄奄一息，似乎……似乎是中了毒。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天早上风叔说要出去视察，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坐在一起吃饭，三个男子汉喝了五瓶二锅头。玉娘责怪丈夫带坏了两个孩子，风叔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不会喝酒的男人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勇士，等我回来的时候咱们爷仨再大醉一场’，想不到这次人虽回来，却再也没有同桌共食开怀畅饮的机会了。”铁塔心里想着，泪水不知不觉模糊了双眼。

    “爹，阿塔回来了。”黑云在父亲耳边叫道。

    “小塔，过来。”黑风艰难地招了招手。

    铁塔跪倒在地，哽咽着说：“风叔，我来了。”

    “小塔，你做事沉稳，有勇有谋，我很放心。小云和你相比就差远了，你们是穿着开裆裤长大的兄弟，风叔希望你以后能尽量的帮助他，照顾他。”

    “风叔你放心。”铁塔斩钉截铁地说，“我和阿云永远是兄弟。”

    黑风欣慰地笑了，转头看向大山，“大哥，我求你一件事。”

    “二弟，你说。”大山强忍悲痛说道。

    “能不能……能不能把小花许配给阿云？”黑风一脸期待，儿子的心思瞒不过他这个当父亲的，每次看到小花黑云就像丢了魂一样，自己命不久矣，走之前一定要帮儿子完成他的心愿，这样去也去得安心了。

    “行！从这一刻开始小云就是我大山的女婿，你就是我的亲家。”大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黑风为了部落积劳成疾，鞠躬尽瘁，别说这是他的最后一个要求，就算是平日里提起自己也不会拒绝，两家门当户对，交情深厚，黑云也是牛群中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小花嫁给他不会有太大的委屈。

    “谢谢大哥。”黑风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爹！”

    “风叔！”

    “二弟！”

    “孩子他爹！”

    “二当家！”

    院子里响起了一片痛哭声。

    “黑风是中毒死的，大家离他远点。”老马大喝一声，刚才他观察了很久，终于得出了与铁塔同样的结论，黑风脚上有个小小的伤口，此时已经腐烂发黑，还散发着一股恶臭，大家刚才都沉浸在悲痛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尸体应该尽快火化，以免传染给其他人。”老马神情凝重。

    “来人，照马爷的话做。”大山吩咐道，他是老马的挂名弟子，一向对老爷子恭敬有加。

    “中毒死的？是谁如此胆大包天？”黑云怒道。

    “大壮，你是二当家的亲兵队长，视察期间和他寸步不离，你把这几日的情况详细说一遍，见过什么人，吃过什么东西都要说清楚。”大山厉声喝道。

    “其实我早就发现二当家有些不对劲。”大壮悲痛地说，“我们第一站是去南山哨所，区区二三十里路二当家就歇了两回，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他的饭量也减了不少，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我劝他休息几天，别再这么操劳，可二当家却不当一回事，说自己只是偶感风寒，喝点姜汤出身汗就没事了。在南山哨所待了三天，我们就马不停蹄的赶往东山哨所，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二当家就卧床不起了，我们赶紧把他送了回来，谁知道……”大壮忍不住失声痛哭，二当家对他们这些亲兵很好，大家都接受不了他忽然离去的噩耗。

    “这样看来是出发前就中了毒。”铁塔若有所思地说。

    “哦，我想起来了。”大山一拍脑门，“视察的前一晚，有个黑影躲在草丛里袭击我，幸亏二弟眼疾手快把我推开，可他却受伤流血了，当时我们都以为是鳄鱼，就没放在心上，只是贴了一副膏药就没去管它了。”

    “如果我没估计错误的话，那个黑影应该是巨蜥。”老马以前跟随华夏舰队环游世界，见多识广，曾经在科莫多岛见过一种巨蜥，他的唾液中含有致命的细菌，猎物被咬后就会全身中毒，过了四五天就会不治身亡，如果黑风当时引起重视，自己是有把握治好他的，可惜……老马无奈地摇了摇头。

    “二弟，你是为我而死的，大哥一定会替你报仇。”听了老马的解释，大山又是感激又是内疚，如果不是二弟的奋不顾身，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大王，这件事何须你亲自出马，就交给我们这些后生吧！”铁塔冷冷地说道，风叔与自己情同父子，报仇的事哪能劳烦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