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拿了出来,原本我还打算留着自己用呢!”见铁塔很无聊的样子,穆司塔发笑着和他聊了起来。
“这些布料的确很好,你真是一个诚实的人。”铁塔经常出入一些高级的社交场所,当然是个识货的行家,他对穆司塔发表示了感谢,心里也有了很多好感,诚实的人是值得帮助的。
“穆司塔发,最近这段日子你是不是晚上总是睡不着觉,还经常做噩梦,有时甚至会从梦中惊醒呢?”铁塔忽然说道。
“砰”的一声,穆司塔发手中的剪刀掉在了地上。他一脸惊骇地看着铁塔,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知道?”
“我叫铁塔,来自东方的华夏国。”铁塔自我介绍说,“我曾经在一位老道长那里学过几年相术,占卜看相还是很有把握的。你现在可是大祸临头,我掐指一算,你在这个世上的时间只有三天了。真是可怜啊!连自己的孩子都没见上一面就将撒手而去,人世间还有比这更悲惨的事吗?”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现在的穆司塔发就像一盏没了油的灯,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怎么办呢?我不想死啊!”穆司塔发伏在桌上放声大哭。
这时,阿妮娜端着茶从厨房走了出来,一见他这个样子也急了,“阿发,你怎么了?大清早的就在这里哭,也不怕客人笑话。”
“这位铁塔老爷会看相,刚才他说我只能活三天了。”穆司塔发哽咽着说,“我还没有见到自己的孩子,怎么舍得离开你们呢?”
阿妮娜脸色惨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我早就劝你不要去干那种事,你却偏偏不听,现在果然遭到报应了。如果你走了,我和孩子怎么办啊?”说着便“扑通”一声跪在铁塔面前,哀求道:“铁塔老爷,你既然能看出我丈夫的病症,就一定有办法救他,求求你大发慈悲救他一命。”
“救救我,我真的不想死。”穆司塔发也在一旁连连磕头。
“都起来吧!你能遇上我也算有缘,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铁塔说道,“阿发,你把自己经历过的事情详细说一遍,这样我才能想出解决的办法。”
穆司塔发先是体贴地扶起妻子,然后便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铁塔老爷,我家几代都是靠做裁缝为生,这个小店还是从我太爷爷手里传下来的。我十岁开始学习裁缝,手艺还算过得去,虽然不能过上大富大贵的生活,但养家糊口还是没有问题。后来我和阿妮娜结婚了,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发誓一定要给她最好的生活。”他深情地望着妻子,阿妮娜也紧紧地握住丈夫的手。
“于是我没日没夜地工作,希望能多挣点钱,但是仅凭这个小店又怎能赚到大钱呢?有一天我和阿妮娜去逛街,她看中了一对耳环,碧绿的翡翠和她白嫩的脸蛋十分相配,虽然她的脸上蒙着面纱,但她那双秋水般的眼睛足以让众人为之着迷。所有的客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这小子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听了他们的夸赞,我当然也是沾沾自喜。老板热情地说,‘客官,这对耳环很便宜,只需十个金币。’天啦!十个金币?就算我不吃不喝三个月也攒不下这么多钱,我的脸顿时红到了耳根后,不知该怎么去回答他。阿妮娜不慌不忙地把耳环取了下来,笑着说:‘老板,其实我家里已经有一对同样颜色的耳环了。’‘没关系,你可以选那对红色的呀!’老板卖力地推销着。‘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阿妮娜礼貌的拒绝了。那一刻我心如刀绞,家里哪有什么耳环啊!这是阿妮娜为了顾全我的面子说的谎话罢了,她从来没有说过谎,可是这一次,她……她竟然说了!不能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件她喜欢的礼物,这种痛苦没人能够理解,更让我心痛的是阿妮娜为了我的尊严竟然作践自己。”
“‘哟!这不是发哥吗?怎么今天有空出来逛街呀?’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秃顶男人,我一看居然是木罕木德,这更加让我无地自容。他爹是我们村的大地主,家里有的是钱,当年为了争夺阿妮娜,我和他在沙漠里决斗了三回,虽然每一次都把他打得落荒而逃,但我知道他从来就没有死心过。木罕木德笑道:‘就凭你那个豆腐干大的小店也敢来这种奢侈场所购物,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客人们火热的眼光顿时变成了不屑的嘲笑,‘太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姑娘竟然嫁给了一个穷光蛋,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我赶紧拉着阿妮娜的手仓皇而逃,那种感觉就像做贼一样。”
阿妮娜掏出手帕,温柔地替丈夫把眼泪擦干,娇嗔道:“你真傻,难道为了一对耳环就让全家老小去喝西北风吗?再说那对耳环我确实不喜欢,颜色太艳了,不适合我。至于木罕木德那个人,我从来就没有正眼瞧过他,这家伙吃喝嫖赌无恶不作,我就是当一辈子老姑娘也不会嫁给他。”
“阿妮娜,你……”穆司塔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妻子对自己的一往情深。
“唉!你这是庸人自扰。”铁塔长叹一声,“人这辈子是为自己而活,你去在意别人的眼光干什么?你越是在意,活的就越累。贫穷并不可怕,只要开心就行,你有一个这么温柔贤淑,通情达理的妻子,为什么还要自寻烦恼呢?”
“铁塔老爷,谢谢你指点迷津。”穆司塔发感激地说,“这个道理其实我也懂,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那个时候的我就好像坠入了魔障,虽然阿妮娜从来没有埋怨过我,可我心里却一直在责怪自己,为什么我这么没用?我每天都在祈祷真主保佑,希望哪天有个大生意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