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记住了,但过上一天少不了再忘几个的。
学字就是如此,你得经常用,时刻记,等形成了永久记忆,这才能属于你。
“阿姐,你说咱们得学多少个字,才能看得懂文书啊?”大虎蹲在一边,也学她拿树枝划拉。
姜桃思索了片刻:“常用字两千到三千来个,咱们照现在这样,估摸着得两年功夫。”
大虎睁大了眼睛:“两年那么久啊?”
“两年不算久了,姜陵哥哥寒窗苦读了十年才考了个秀才,听胖婶说他寒冬腊月的时候都在抄书练字,就这样学了字又不算什么,关键是得会作诗写文章,领悟得了圣人的大道理。”
大虎垂下了头:“那咱们看得懂文书就好了……”
姜桃知他懂事,不敢提什么上学堂的事。便岔开了话头,教他如何用音节标注难字。
接下来大半个月,饮子摊上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偶尔有几天剩下一两桶的,姜桃也不留着,卖隔夜剩下的饮子怕给人吃出毛病来,钱少赚点倒也无事,就是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镇上的米面都贵,几个人吃食又都是自己出的,所以也多多少少用了六七十个钱。饶是如此,余氏一算计,这大半个月再加上姜强上月的工钱,竟也攒出了三百六十个钱。
平日里庄户人家哪里敢想自个能在这个把月的光景里攒出恁多钱来,余氏将一百个铜板穿成一贯,三贯多钱放在褡裢里沉甸甸的。
姜强兴奋得搓着手:“娘,咱们改日也把这钱换成碎银子去。”
余氏没声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换银子不得要银耗?咱们这点钱连一两银都不够,换成那芝麻绿豆点大的银不怕丢了?咱们还是用铜钱最好。”
姜强摸摸后脑勺:“您说得也是,等咱月底发了工钱,又有三百多个钱了。”
末了,他又转头问姜桃:“桃子,你给爹记的数呢?月底能领多少个钱?”
姜桃诶了一声,去门框上看了看记号,数了数道:“三百六十八个钱。”
余氏将褡裢里的钱塞在瓦罐地下的土洞洞里:“那咱们凑着也快一钱银子了。”
二两银子足够农户人家过上一整年舒舒服服的日子,赚这些钱真不容易,都是一家人辛辛苦苦拼来的。
“桃子,再算算这月几号是端午节。”余氏伸着脖子问。
姜桃又跑去门框上看记号,这年头也没一本日历,出门在外的,全靠农户人家按着天时算。
“再过五天就是端午了。”
余氏乐道:“刚巧,端午节强子你们也放一天风,咱们回家去好好吃一顿团圆饭。桃子娘一个人带着小虎在家也盼了好长日子了。”
姜强自然举双手同意,他去跟赵树提了一嘴,赵树也打算趁着这光景回一趟,不光是拿钱回去,也是心里实在想着孩子娘,这日日跟个大男人困觉,不如家里孩子娘搂着舒服。
这日里天刚蒙蒙亮,一行人就搭着最早的一趟牛车往姜家村赶,赵树中途下了车回赵家村去,他还得走上两个多时辰,第二日天不亮又得赶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