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也做桂花糖,却从来做不出姑母这里的味道。”
“知道你喜欢,前段日子桂花还没落尽,本宫便赶紧让人收了些,便是今年最后一次做桂花糖了。”
怕是以后也不必再做了。
“多谢姑母时时惦记着琳琅。”
许琳琅说着,垂下眼帘遮住眸中的寒意,她走到红泥小火炉旁,提起烧滚的热水沏茶。
氤氲的雾气在她指尖缭绕,那枚白玉戒指变得朦胧,好似要融化在她指尖一般。
“姑母,喝茶。”
许琳琅将茶盏放在淑妃眼前,闲话般说起府里近日的事。
“自从赐婚的圣旨下来,府里便忙活起来了,毕竟是皇子娶亲,许多事情都要着手准备,马虎不得……”
淑妃见她言笑晏晏,口中句句不离自己的亲事,心下感到厌恶,“先前我以为你颇想嫁到魏家,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
许琳琅闻言面上有些僵,她知道自己的这位姑母已经与皇后说好,不日便会由皇后亲自出面为她与魏子修保媒,若不是她急着算计卿如许,这门亲事十有八九能够定下。
现今一切的迫不得已,都是她自作自受。
但许琳琅心中怨怒颇深,嘴上亦不饶人,说道:“姑母为琳琅操心许多,琳琅是知晓的,但现今琳琅已经与二皇子定下亲事,不好再提起旁人。还请姑母体体谅琳琅的难处,今后莫要再提起此事。”
淑妃顿时被气着了,她坐直身子,语气冷厉,“本宫从前倒是没发现,你性子如此乖戾自私,不识好歹!”
许琳琅愈发不服,说:“姑母是许家女儿,琳琅亦是许家女儿,凭什么就要保全姑母舍弃琳琅?姑母只想着自保,难道不自私?”
“你!”淑妃气急站起身指着许琳琅,却忽觉一阵头晕目眩,随即跌坐回去。
许琳琅没有伸手去扶,而是淡淡道:“姑母何必这么激动,若是气病了,琳琅可担待不起。”
淑妃坐在那里缓了半晌,却仍旧觉得气血翻涌不止,喉口隐隐涌上几缕腥甜。“你说什么?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许琳琅看着她难受的模样,不为所动,淡淡道:“姑母,你我已经站在刃口的两端,无论你我之间,有谁稍微动一动,另外一个人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琳琅自己不希望那个人是自己……”
淑妃猛然瞪大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琳琅轻叹一声,抬手抚上那枚玉质清透的戒指,说道:“二殿下说的对,您早晚会对我动杀心,我猜,那桂花糖中,想必加了什么好东西吧?”
淑妃顺着她的动作看向那枚戒指,只见那些雕工精良的镂空之处,原来并非全是中空的花纹,还有几处隐隐约约被什么东西填充着,薄薄一层,似乎只要轻轻触碰,就会被戳破。
淑妃恍然明白,这枚戒指里,定然藏着什么玄机。
“你……到底做了什么?”
许琳琅笑笑,“姑母不必惊慌,二殿下说了,用不上一盏茶的功夫,服药之人便会五脏衰竭,也说不上多么痛苦。”
“二皇子?”淑妃颤抖着双唇,不敢置信的看着许琳琅,看着她那副毫无愧疚之色的面容,心中痛悔不已。“是他交给你这个法子谋害我的性命?”
“也说不上谋害吧?姑母不是也想用这种法子对我么?不过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淑妃心中不甘,还想在说什么,却觉得气力不济,不过短短一段时间,竟然连话也不大能说的出来了。
远处,醉月的身影已经隐约可见,她手中端着新做的桂花糖往这边行来。
许琳琅微微眯眼,说道:“这奴婢可真是大胆,竟然在桂花糖中放了东西,想要毒死姑母!琳琅会如实禀告皇上,让她以死谢罪!”
淑妃听着许琳琅的话,心中一阵悲凉……
许琳琅看着她,转眼已经换上了一副哀凄的神情,扑上去惊叫道:“姑母!您这是怎么了?您可别吓琳琅呀!”
周围的宫人乍然听见这声惊呼,都疑惑的朝这边望了过来,眼见情形似乎有些不对,疾步往这边聚拢。
淑妃看着她假模假样,却无能为力,气的急吐一口鲜血,正沾染在许琳琅缠着白布的手腕上,猩红一片。
许琳琅下意识的一缩,但这小小的动作却刺激了濒临死亡的淑妃。
她拼劲最后的力气,拉住许琳琅的手腕,用力一捏!
“啊!”
许琳琅的惨叫声惊住了众人,所有人的脚步皆是一顿。
再一看,淑妃已经趴在亭中石桌上,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