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遥公主一醒来,眼前便闪过那三具焦尸,她一把抓住皇帝的袖子,“父皇!您还不相信平遥吗?我宫里又死了三个内侍……”
“平遥,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平遥公主心中害怕,认定了是贤妃要接她走,遂哀求道:“父皇,求求您,一定要想想办法……若是母妃要带平遥走,再多的人手又有什么用。”
李肇心中也犯了嘀咕,想到方才周道人说的话,琢磨着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关联。
他这么想着,平遥公主的目光已经扫到一旁的周道人,她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说道:“父皇,听说周道人本事极高,能沟通天地,若是可以,能不能让周道人告知我母妃,说平遥暂时还不想离开?”
李肇眉头一皱,并不认同平遥公主的话。
他虽相信周道长的本事,但平遥公主的提议却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传到世人耳中岂不荒谬。
可眼看着女儿如此,他又不忍心拒绝。
半晌,皇帝无奈叹了口气,对平遥公主说道:“你先好好养身体,朕会与道长商议此事。”
平遥公主得到答复,垂泪道:“谢父皇……”
她心绪激动之下,竟然没有清醒多久就又昏睡了过去。
御医满头大汗,生怕皇帝怪罪。
但皇帝此时心里藏着事,只吩咐众人好生照看公主,便与周道人到一旁说话去了。
这厢云楚忱与其他人还在前殿没有离开。
杨平先没有别的头绪,只能拉着唯一看见偷盗之人一片衣角的云楚忱不放,询问她当时的经过。
云楚忱无奈的将当时的情形连说带比划的复述了十几遍,甚至还拉着几个宫女还原了当时平遥公主等人所站的位置,可杨平先还不罢休,让她随时协助调查。
“飞凤钗丢失,皇上没有追究已经是万幸,此事暂且不说,但有人能在守卫重重的大安宫来去自如,是何等可怖的事情。一个不小心,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问罪。还请云大姑娘能体谅,协助我们调查此事……”
云楚忱虽然有些无奈,但也能理解,便答应下来。
“杨大人无需客气,我自当配合。”
那边晋亭正在跟仵作一起研究那几具被烧焦的尸体,想弄清楚他们身上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
云楚忱跟着杨平先走了过去,忍不住用帕子掩住嘴,说道:“他们身上的异物已经燃烧殆尽,混合着焦糊的肉,恐怕无法检验出什么结果。”
杨平先因为需要她帮忙,生怕她不耐烦甩脸子不干了,在一旁赔笑道:“云大姑娘见到这焦尸竟然还能站直,在下佩服。”
云楚忱心里翻了个白眼,对他这略显虚假的恭维视而不见,说道:“那边被土堆盖住的部分,应该还有残留。”
只是雪不知不觉又下起来了,众人一时间有些不敢拨动,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竟然都烧成这样……”杨平先看着惨不忍睹的尸体,连连叹气,一边翻着名册,一边嘟囔着,将烧死的这三个人用笔圈了出来。
正说着,大理寺的人已经来了,杨平先连忙跑过去跟他们说明情况。
云楚忱站在雪中,轻盈的雪花落在她额上,额前的碎发被融化的雪沾湿,服帖的沾在脸上,愈发衬得她肤色莹白。
晋亭走到她跟前,问道:“杨统领还不让你离开?”
云楚忱摇摇头:“恐怕要等平遥公主的情况稳定些才行。”
“即使平遥公主……有个什么,那也与你无关吧?”
“毕竟事发之时,只有我跟平遥公主在一起。皇上对她十分在意,她若不能好转,我也不能安心离开,左右我也没有别的事,等等也无妨。何况一会大理寺的人必定还要再向我询问当时的情形。”
而且,自从周道人来了,皇上就跟他在角落里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晋亭的目光扫过殿门前站着的一干人等,说道:“平遥公主时昏时醒,宫人们被折腾的够呛,不过方才周道人说的话不少宫人都听见了,我听那边都在议论,说平遥公主红鸾星动,要找人冲喜才能渡过此劫。”
“冲喜?”
云楚忱挑了挑眉,“这种话,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瞎编的……”
晋亭疑惑道:“何以见得?周道人不知精通梅花易数和乱七八糟的推演之法吗?”
云楚忱瞪他一眼,“你信?”
当初僖妃入宫时,就是周道人说了什么缘不缘的鬼话,分明就是受人指使。
如今他又来说平遥公主需要冲喜……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