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拿什么回复靳哥儿呢?”
所谓一个慌话需要无数的谎话去圆,就是这个道理。
张妈妈一开始想要隐藏自己遇见映秋的真实原因,随口编了个谎话,却没想到云楚忱一下就抓住了其中的破绽。
几个问题稳下来,张妈妈已经被绕进去了。
“奴婢……奴婢……”
张妈妈已经有些慌了,后悔为什么说自己让映秋去传话,可再一想,她更不可能说自己进了琼华院与连姨娘说了此事。琼华院那么多下人,万一云楚忱将她们分开盘问,保不齐会出更多的纰漏!
“呵……”云楚忱紧盯着张妈妈,“张妈妈,是不是昨晚靳哥儿就出了事,你瞒着没报?亦或是帮着映秋杀人的就是你,刚才不过编了个瞎话?”
云楚忱问了这一句,却不等张妈妈辩解回答,便又看向映秋:“映秋你说,昨晚与你一起杀害黄姨娘的人,到底是不是张妈妈?如果不是,那又是谁!”
她的目光若有若无的瞟向连姨娘。
连姨娘喉头一紧,看向映秋。
映秋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浸湿,见众人都看着她,目光在她和连姨娘之间来回犹疑,终于受不住压力,咬牙开口道:“张妈妈,事已至此,我也瞒不住了,咱们就全招了吧!”
张妈妈面色一变,看了一眼连姨娘。
连姨娘也是面色铁青。
其实映秋本不需要交代出张妈妈,琼华院里的人都被连姨娘捏在手里,她只要随便说出一个琼华院的人便可过关,被交代出来的人也不敢反抗。
但云楚忱先是审问了张妈妈,又不断的用眼睛去瞄连姨娘,给映秋造成了一种错觉。
她必须要在张妈妈和连姨娘之中选出一个!
众人的逼视也让映秋无暇仔细思考,两害相权取其轻,她当然会选择保住自己的主子。
张妈妈嗫嚅着:“映秋……”
映秋瑟瑟的抬头去看她,目光交错间,她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你这老刁奴!”云泓远上前就是一脚!
张妈妈年岁不小了,被他踹在心口上,登时歪倒在一旁口吐鲜血!
“奶娘!”
连姨娘大喊一声扑上前去,云泓远却喝令身边的婆子,“将她拉倒一边儿去!”
婆子不敢怠慢,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将连姨娘拽到了旁边。
连姨娘有心求情,可见到云泓远暴怒的眼神,只能将话给噎了回去。
黄楹虽然没有连碧茹貌美,但美人与美人之间,从来不是只有容貌的较量。
新欢与旧爱,云泓远虽然更在意为她生儿育女的连姨娘,可黄姨娘也是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再者,同情弱者是人的通病,何况人已经死了,永远的失去了。
对与云泓远来说,黄楹是他永远不能再得到的东西。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所以这时的云泓远,脑海里一幕幕都是黄姨娘的音容笑貌,别提多心痛了!
云楚忱还不忘在一旁添油加醋,唏嘘道:“也难为了张妈妈一片慈母心肠,听说春平之前认了你做干娘吧?好好的女儿被人活生生掐死,着实可怜。可杀人的是珠儿和双瑞,你们不该将事情怪罪在黄姨娘身上啊!”
张妈妈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连姨娘已经咬碎银牙,却不得不将戏做全了,好凸显自己的无辜。
“奶娘!映秋!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春平的死,我也很心痛,可难道为了春平,你们要将自己全都搭进去吗!那我怎么办?”
最后一句,是连姨娘的真心话。
她身边最得力的几个人,如今因为一个黄姨娘全都折了进去,怎么能叫人不恨!
张妈妈和映秋皆是哭的泣不成声。
“行了!不要再在这里虚情假意,死了的人又是何等的冤枉!”
云泓远一点也不想看这老婆子在这里哭天抹泪,吩咐道:“来人,将这两个黑心眼的东西拖出去勒死!让她们也尝尝阿楹死时的痛苦!”
“侯爷!”
连姨娘大叫一声,终是忍不住恳求道:“侯爷!奶娘如同我母亲一般,您看在她多年来伺候婢妾尽心尽力的份儿上,饶她一命吧!侯爷……”
云泓远深深看着她,半晌,突然说道:“连氏,你身边的人去杀阿楹,你当真半点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