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姑娘说什么?”
“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云楚忱一拍手,她的侧颜映着烛光,眸子染上火焰的明亮。
“你们想,咱们感到诧异,连佩这个当事人难道会察觉不到么?她一定也猜到了连姨娘心里有鬼!”
春芜眼睛一亮,“姑娘是说,连二姑娘也会暗中探究此事?”
云楚忱沉吟道:“她是连府的女儿,想要查明此要比我容易的多。”
“她查这个做什么,这次她不得已让连姨娘背了黑锅,难不成还要查她的底,再黑她一次不成?”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连佩经此一事,必定是恨上我了。而我又跟连姨娘水火不容,她也许会跟连姨娘联手也未可知。将连姨娘的把柄捏在手中,既能制约又能防范,何乐而不为?”
蘅兰有些不解,“说起来,奴婢还不知道连二姑娘为何要对姑娘下这么狠的手?虽然是未经深思熟虑的冲动之举,可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她有了这个想法呢?”
“她……”云楚忱赧然道:“似乎是因为她对晋亭有几分心思……”
“啊?”
蘅兰跟春芜对视一眼,都露出惊愕的神情。
还是蘅兰反应快一些,“就算是这样,那她为何要对姑娘动手,难不成是知道了晋二公子对您……那个……”
云楚忱猜测道:“事情就出在平遥公主生辰那日,怕是她看到我与晋亭在殿外说话了。”
“这……”春芜面色变了变,“当时您可是对平遥公主说没有见过晋二公子,若是被人知晓,恐怕会对您不利……”
“是啊姑娘!”蘅兰也急了:“平遥公主本就对晋二公子垂涎不已……若是连二姑娘知道了公主的心意,有意挑拨,岂不是要联起手来给您使绊子?”
云楚忱大窘,“什么垂涎不已,这是什么话……”
“奴婢……奴婢失言……”蘅兰差点咬掉舌头。
背后说公主的坏话,她的脑袋是不想要了。
“你呀你,说话也不过脑子的。”春芜瞪了蘅兰一眼,转脸也对云楚忱说道:“不过,蘅兰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先前因为魏公子,许大姑娘就仇视您,如今这边还未解决,公主跟连二姑娘又因为晋二公子仇视您……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难让人安心。”
云楚忱绞了绞帕子,怎么说的好像她是个祸水似的……
“好了,这些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春芜,趁着二门还没落锁,你一会再往前边跑一趟,将我的话转给王德福。”
“什么话?”
云楚忱招呼她过来,低声的如此这般一番交代。
春芜连连点头,“奴婢这就去!”
…………………………
魏府。
梁氏坐在灯下绣折枝牡丹。
魏妥妥道:“娘,小心累坏了眼睛,您又急着绣这些做什么!先放下吧。”
“快了快了,还剩几片叶子,这就好了!”
魏妥妥有些无奈。
府里的境况不好,梁氏的银钱也早就被魏老夫人给套用光了,她不想让女儿花一般的年纪穿的太过素净,通常会亲自在她衣裙的领口袖口裙摆等处绣上各式各样的花纹。
她的女红极好,尤其是百花,在她手中宛如活的一般,一件极普通的衣裙,经她一番巧手,就变得繁复华丽,这是魏轻轻都羡慕不来的。
片刻,梁氏绣好了最后几针,魏妥妥用剪刀帮她剪去线头,说道:“母亲这手绝活,真是少有人能及,每次大姐看见我的衣裳,都嫉妒的两眼发绿!”
梁氏嗔笑的看她,“母亲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魏妥妥听的心酸,说道:“母亲不必如此,您生我养我,便是最大的恩情,女儿一辈子都报答不完。你还需为我做什么呢?就算祖母那里,母日后也不比次次伏低做小。”
梁氏闻言轻叹:“那怎么行,我不好好侍奉你祖母,还需什么日后,明日咱们母女的日子便不会好过。”
“母亲,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在像从前那般怯弱,处处受委屈,处处受制。”
魏妥妥最看不得梁氏为了自己一忍再忍的模样,但母亲对孩子与生俱来的守护,并不会因为孩子变得强大就会有半分的减弱。
“母亲明白你的意思,但母亲也没受什么委屈,不过偶尔被你祖母训斥两句,又不会少块肉。你大伯母她们整日阴阳怪气的,母亲也早已习惯了,左耳听右耳冒,不会放在心上。”
魏妥妥听着,竟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到底经受了多少,才能觉得这些不委屈不气闷不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