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凌乱,但并没有散开,应该只是在水中扑腾造成的。”
许大夫人闻言看向她。
魏妥妥淡笑着回视。
那眼神似乎再说,你看,我就说你不行,你还不信!
许大夫人起了个倒仰,偏偏仵作李万还点头肯定道:“死者的衣袖中灌进了不少泥沙,也说明两只手臂曾经伸进这水中扑腾,等人被拖上岸,水流出后,泥沙便沾在了袖子里面。而她的双手也擦破了不少伤口,看上去应该是在冰面上磕碰的,或是被水下的石头划伤的。”
许大夫人气急败坏,“那你们倒是说说,身形比厨娘小两圈的海棠又是怎么杀的这厨娘!”
众人这下也都有点想不通,纷纷看向晋亭。
晋亭看向海棠说道:“方才你跪地磕头时,我听见有什么东西磕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那是什么?”
海棠浑身一凛,随即马上收敛了神色,伸出手腕,露出一抹金色,“只是奴婢的镯子罢了。”
魏妥妥走上前,拉住她的手用力一拽,一大截手腕顿时漏了出来,一只金镯子松松垮跨的挂在上面。
“这是你的镯子么?”
“是……是奴婢的镯子……”
魏妥妥冷笑,“你手腕如此纤细,为何要带这么大的金镯子?”
海棠终于绷不住面色,额头冷汗淋漓,嘴皮子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人群中有人说道:“这……这好像是刘二家的那只金镯子!”
魏妥妥转头看去,看见说话的人正是大厨房的管事曹妈妈。
她问道:“曹妈妈,你认识这镯子?”
曹妈妈是老夫人的亲信,因此不是很怕许大夫人,只是略微有些迟疑便点了头。
她解释道:“刘二死的早,刘二家的辛辛苦苦给儿子娶了媳妇,两个孩子也很孝顺,知道刘二家的一直心心念念想打一只金镯子,所以今年生辰时准备了这件生辰礼,只是金饰贵重,攒了许久也只够打一只细镯子,金子料软,刘二家的年纪不小了,手骨硬,镯子套进去容易变形,就特意做了活扣,不用从手上套进去,直接从手腕就能带上,她还跟我们夸赞过儿媳细心……”
海棠闻言脸色巨变。
许大夫人死死盯了一眼那金镯子,嘴皮哆嗦了半晌才质问海棠道:“她的金镯子怎么会在你手上!”
海棠面色惨白,紧咬下唇,犹豫了一下突然看向钱婆子,“是姑母今天下午给我的……”
众人都转头看向钱婆子,钱婆子懵了一瞬,不敢置信的看着海棠,颇有些歇斯底里:“海棠!你再给老娘说一遍!”
海棠垂着眼眸不敢看她,但还是很坚持的说道:“下午那会儿,奴婢跟着夫人从鹤延堂回正院,远远看见姑母的身影往后园这边来了。服侍了夫人茶水之后,夫人说要歇息片刻,奴婢便趁着这会儿空闲来寻姑母,想看看她到这里来干什么,可奴婢没想到,姑母她……”
“你说谎!”
钱婆子大叫了一声,打断了海棠的话。
许大夫人却当机立断:“把她的嘴堵了,让海棠把话说完!”
两个婆子听了吩咐,上前制住钱婆子,在她嘴里塞了条帕子。
而海棠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垂着头继续说道:“当时冰面已经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我正纳闷,想要上前问问姑母要做什么,刘二家的就出现了。她们说了几句话,我见刘二家的将手上的金镯子褪了下来递给了姑母,然后姑母趁她不备,一把将她给推倒了……”
海棠下意识的摩挲着手腕上的金镯子,说道:“刘二家的体型肥胖,摔得不轻,挣扎着想要起身,姑母却俯身抓住她的脚踝。刘二家的上身一滑就滑进了冰窟窿里,我见她两手扑腾不止,但她的脚踝被抓住,整个人都无处着力,脑袋无法从水里抬起来,没过一会,她就一动不动了……”
此话一出,众人犹如醍醐灌顶。
楚上行已经拽着憨憨段逸尘去模仿这种杀人手法是否可行了。
晋亭看着那边摔的呲牙咧嘴的段逸尘,无语的转开了眼睛。
海棠继续说道:“我当时吓得不轻,想要退走,却一个不小心弄出了声响……姑母发现了我,跑过来将金镯子塞到我手中,说让我先替她保存着,今日的事让我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她自有办法脱罪……”
她一口气说完,那边的钱婆子目眦欲裂,挣扎着想要朝她冲过来。
海棠咬了咬唇,大声道:“姑母,我知道将你供出来对不起你,但人是你杀的……你何必连累其他人呢?你不要怪我……”
众人看着海棠和钱婆子,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谁。
晋亭则看着海棠说:“人的确是这么被杀的,但杀人的,却不是钱婆子,而是你,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