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有劳,令樊肃一行人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做“世道险恶”。
离开许相府,几人许久都没说话。
半晌,楚上行才“啧”了一声,“今天之事,真是太精彩了!这位许相府大少奶奶也是个妙人!”
殷正问晋亭,“听说这位大少奶奶与云府大姑娘是手帕交?”
晋亭点头承认。
段憨憨作死的说了一句:“果然名师出高徒!这行事作风,一看就是云大姑娘教出来的!”
晋亭转头瞪他,段逸尘反应了一下,赶紧打自己的嘴巴,“哎呀,我忘了,我怎么能说大嫂的坏话!”
殷正却又说道:“我倒是挺佩服那个叫海棠丫头,竟然能想出这种杀人手法,若不是元直一语道破,我等还不知被她蒙蔽到什么时候。”
楚上行也点头:“且她最后那几句,分明是想取悦许大夫人,替自己争一条命出来,要不是许家大少奶奶应变的快,兴许就要得一个不敬长辈,恃宠生娇的名声。”
段逸尘疑惑道:“是吗?我怎么没听出来?”
其他人看他一眼,又纷纷移开目光,不打算跟这个憨憨解释。
段逸尘犹自陷入其中,琢磨了许久,突然一脸骇然的说道:“女人真可怕!”
樊肃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没理会,转而问晋亭,“许翰林那句有劳,怎么办?”
这分明就是想借他们的口将这家丑狠狠传扬一番。
晋亭道:“这好办,南松,你叫几个人,到茶楼酒肆等人多的地方转几圈,将许相府丫头杀人的精妙之处细细的说一说,给众人涨涨见识!”
南松最爱跟着自家公子干这种事,“小的这就去!”
他眉飞色舞,跑了几步又回来问:“那小的一会去哪找您?”
晋亭扬了扬眉毛,“去云府。”
众人闻言都看向他,他说道:“我得去找楚楚邀功,就不跟你们一起走了!”
樊肃看着晋亭的背影环抱起双臂,说道:“瞧他得意的样子……这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啊!”
二三四异口同声,“重色轻友!”
…………………………
温宅的那块匾额已经被换了下来,此时门上面挂着的,是一块崭新的、黑底金字匾额,上书:莫宅。
马车在莫宅门前停下,崔妈妈迎出来扶着温雁娘下了马车,回禀道:“太太,牙婆又带人过来了。”
“是么,这次带了多少人来。”
“带了四十多个。”
“少了点。”
跟在崔妈妈身后不远的牙婆听见这句,不由在心中腹诽,也不知道这位金主到底想要什么样的丫头!
四十多个还嫌少!
这已经是她第五次带人来了。
前几次带来的人,不是这里不好,就是那里不好,总之温雁娘都不满意。
不过,这位温雁娘财大气粗,言明只要能让她满意,银钱不是问题,所以即便她挑三拣四,牙婆也得挤出一副笑脸。
“太太看看这些丫头是否可行,若还不满意,明儿个我再选一些来。”
她精挑细选了事十来个最打眼,各方面都拔尖的丫头带了过来,只希望这位莫大太太能够满意。
其中一些丫头还是朝别的人伢子手里借的!
温雁娘行走如仪,捏着帕子微微抬着下巴,审视面前的丫头们。
“这回带来的人还不错,我先问一问,再做决定。”
“是是是,莫太太慢慢看慢慢问!”
受了牙婆态度的影响,丫头们见这位莫大太太的目光如此锐利,都屏气凝神,神色恭谨不敢乱动。
温雁娘这趟来长安,丫头仆妇只带了身边得力的,但这府里处处都需要人手,她带来的那些人自然是不够的。
但她却要防着某些人往她这里塞眼线。
凡事不过三,她偏偏就要过三,让人摸不清她的行事,不能得逞。
虽然不能杜绝,但起码可以降低几率,将大部分有问题的丫头阻拦在外面。
“太太,这么多丫头,怕是要问不少时候,奴婢给您搬把椅子,您坐下慢慢问。”
崔妈妈让人搬了椅子过来,温雁娘端庄的一坐,看着丫头开始问话。
“长安城中贵人多不胜数,上至皇亲贵胄,下至官宦商贾,不知你们对着些世家大族可有了解?当家做主的是谁,又与哪家有姻亲故旧,或是府里有几位姑娘少爷,即将出阁的入仕的……”
人伢子在一旁听着温雁娘无数问题丢过来,心中腹诽不已。
不过她没有吭声,免得惹这位太太不高兴,谁会跟银子过不去?
其实这些丫头也不想留在这里。
这莫太太虽然出手阔绰,但一看就不好伺候,一个不小心就要犯错被罚,挨打还是轻的,万一被撵出去丢了名声,别的府上也不肯再要那就得不偿失,更有甚者丢了小命,那就是倒了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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