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浓一直紧紧盯着温雁娘,可对方老老实实跪在刑场上一动不动,实在难以看出什么,她有些灰心,目光垂下时,掠过温雁娘的脚,不由惊疑一声。
“怎么了?”
众人疑惑的朝她看去。
“她的脚……”
方才温雁娘被衙差拉出囚车时,一只鞋子卡在缝隙里,布袜也因系的不甚牢靠,拖拽掉了,所以她的右脚此时是光着的。
芍浓几乎将头探出窗外,这里虽然视线很好,但她并非习武之人,看的不是很清楚,“晋二公子,您看她的脚是不是纤细小巧,不过巴掌之握?”
晋亭闻言朝温雁娘的脚看过去。
目力所及,那只脚虽然沾了脏污,却的确是许多男人喜爱的纤巧之足。
他点了点头,“不光如此,另一只鞋子,似乎也很不合脚,怪不得方才她被拽出囚车的时候,掉了一只鞋,原来不是卡住,是因为太大了。”
那个女人此时跪在那里,鞋底朝上,像是倒扣在那只脚上,几乎遮住了脚踝。
信儿问:“芍浓,你怎么会注意她的脚,温雁娘的脚很大吗?”
芍浓扒着窗子,目光还在刑场上跪着的女人身上。
她说道:“似乎是因为从小跟着父亲在外做生意的关系,温雁娘的脚不像千金小姐那般保养的好,比寻常女子稍大,而且脚跟处磨的突出,如果穿寻常的鞋子,时常会被磨的鲜血淋漓,只有从小照顾她的崔妈妈知道鞋子怎么做才能让她穿起来舒服,我也是无意中听院子里的其他下人说的。”
“原来如此。”云楚忱跟晋亭对视一眼,“看来,咱们猜测的没错了。”
晋亭道:“温雁娘既然已经被人收入囊中,对方总不会连一个替死鬼都找不出来。”
芍浓收回视线,“难道这个女人,就甘心替别人送命?”
“本就是替人卖命,她的命,兴许早就不在自己手上。”
信儿有些遗憾:“竟然真的不是温雁娘,那咱们还有什么好看的……”
她话音未落,面色突然一变!
整个人迅速退后,手在窗扇上一拨,半开的窗子瞬间传来咣的一声响。
晋亭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将云楚忱拉到身后!
“怎么了?”云楚忱差点绊倒,紧紧拽住晋亭的袖子才站稳。
但紧接着,她便明白晋亭跟信儿为什么突然动作。
一支燃烧着的箭矢砰的钉在窗棂上!
呼啦一下,火苗瞬间点燃了窗子!
“退出去!往后退!”
晋亭一把捞起云楚忱,将她横抱在怀中,转身就往门口退,然而退出去他才恍然惊觉,他们所在的雅间,并不是第一个烧起来的!
他们所在的茶楼在街角,前后通透,三面环街。
对面雅间的窗对着的是隔壁那条街巷,此时火势已经不小,应该是最先起火的。
想必有人在隔壁街射来火矢。
而他们在这边,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外面的即将行刑的犯人身上,再加上窗外人声鼎沸,几乎没人听见异响。
云楚忱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刚刚回过神来:“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人要烧茶楼?”
信儿紧紧拽着芍浓,让她跟在自己身边,惊呼道“总不会是为了救那个假温雁娘吧?”
晋亭摇头,“没那个必要,如果她那么重要,就不会被人送到这里顶替别人送死。”
云楚忱神经紧绷,几乎忘了自己在晋亭怀里,“应该不是针对咱们的,最先烧起来的是对面?那雅间里是什么人?”
晋亭皱眉摇头:“我上来的时候,对面已经有人了。”
信儿皱眉道:“公子,别管对面了,咱们得赶紧出去!”
芍浓吓得脸色煞白,慌道:“可是没有路……”
茶楼里的人发现楼上起火,懵了片刻之后,瞬间乱成一团。
但这嘈杂的声音,竟然还没盖过外面观看行刑的百姓沸反盈天的叫骂。
而蜂拥着往外跑的人,也被这些看热闹的人给堵住了。
她们这个时候下去,无疑会被卷入人潮,寸步难移。
晋亭凝眉看着眼前疯乱的人群,当机立断后退回到雅间,“窗子!”
信儿跟南松瞬间懂了,上前朝刚刚烧起来的窗子飞踹过去!
芍浓见状,也赶紧拎起椅子朝另一扇窗子猛砸。
碎裂带火的木屑从上前往下坠,终于给下面的人提了个醒,有人抬头往上看,才惊觉茶楼起火了。
“走水了!”
“走水了?”
“救火!快救火!”
然而,他们的声音也被淹没,无法传到远处,只能小范围的扩散,这样的速度,根本不足以让人群动起来,更别说救火。就连走一步都困难。
有人往外挤,引起骚乱,不知情的人禁不住叫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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