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娘,女儿……有一事相求……”
“你说,只要阿娘能办到的一定想法子去办。”
“谢……阿娘……
意儿……
予她说……
我错了……
不该……那般对她……
望……原谅……”
握在赵云娘手上的手一下子松了,赵云娘先是一愣,随即一声哀嚎穿透了屋子,得信后赶过来的林大江听了,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若不是被身边的仆从扶了一把,他定是要跌一个大跟头。
府里的一切林弋全然不知,还是林大江一脸颓败的来到城南的庄子上,将这一切悉数告之于她,才知她的阿姊已然命丧黄泉。
林弋不曾言语,只垂了眼默默随着林大江回了城中沈府,在外院临时搭建了灵堂里守了林如整整一夜。
按说通房身份的婢子不会享了这样的丧仪,只一口薄棺草草葬了了之。
就好似另一个通房翠儿,听得隔壁林如母子双双殒命,脸上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手里捏了她早就予腹中孩儿做得的小衣裳,一根衣带吊死在房中。
天光微明。
林弋将手里最后的一张纸钱扔进火盆里,从垫子上站了起来,踏出了灵棚。
外面立着几个仆从。
林弋招呼着他们准备起来,待坊门一开,便立即起灵出城。
赵云娘得了信想多停放两日,如何也要过了三日之期。
林弋却不曾开口应下,林大江却知她心中所想。
为通房婢女设灵棚,已然破了沈府的先例,他们林家不能不知好歹,做事不知晓分寸,否则会惹了主家人的厌弃。
小女儿处事便很妥当,可惜只是女娘,还是一个有大半年才及笄的小女娘。
安葬了林如,林弋陪着耶娘回了林家小院。
赵云娘受了打击一病不起,林大江借机辞了她的差事。
他本想着连同他的差事也一并辞了,但老夫人许氏却不立即应允,说是要写了信去往幽州大营,问了儿子的意思才可。
林大江一想也是,阿郎信任于他,将京安沈府外院的所有事务全交由他处理,且不必写信禀报于他。
这份信任不是每一个家主都能做到的,至少林大江熟悉的一些人家里,从不曾有一个主家对管事如此信任,以至于他萌生退意之时,心里便一直愧疚。
日子又回到了过往,赵云娘跟随了小女儿去了城南的庄子上。
田庄的生活虽过得清苦,却也着实安稳。
每日与庄子上的一些妇人做活闲聊,渐渐的唤回了她的生气,心情也跟着舒畅了不少,身子也恢复到了从前。
一日,沈府突然来了人,说是府里的一龄有余的继小郎,高烧数日不退,连宫中的御医都想法子请了来,却也是无力回天,终究难以维持他的寿数。
这一消息惊呆了众人,林弋听了多少也替那人惋惜。
有子三个,却只一年多的工夫,便又膝下空虚,不知远在幽州的他要如何想,想必很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