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梦境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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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寒被文野说的这个故事所吸引，无论真假，他觉得很有意思。

    “后来。后来就那样了。不信她的都在地狱。”

    文野冷笑起来，“所以那时候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这条修行路上，同情，仁慈都是最可笑的东西，也是最无用的东西。所以你完全不要将我们想得太高尚，太伟大。这一次如果不是你参悟出了第二道碑中的真正传承。

    那么等待你的下场，也就只是跟这里的每一个人一样。像一群蛆虫一样，等待着别人的怜悯与同情，然后连猪狗都不如的苟活下去。好了，故事讲完了，你可以走了。就让我们这些蛆虫在这里腐烂吧。你该继续往前了。”

    文野站起身来，看见外面黑潮肆虐，血色不祥怪物冲击，目光变得凝重，“或者你也被我编造的故事所感动，准备留下来，大发慈悲，普渡众生？”

    梁寒摇摇头，他看着仿佛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的第二道碑光辉，他知道自己伸手之间，打出一道辟邪金雷，便可以激活第二道碑，传送离开这里。

    但他还有一个问题。

    “可是，你刚才说的故事里，还是没有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文野就有些不耐烦，摆摆手，“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就是一群蛆虫，一群懦夫。我们是被淘汰的那群人。就算掌握了辟邪金雷又能怎样？连第二道碑都参悟不了，难道还不够让我们有自知之明吗？

    继续走下去，去第三座道碑？！然后变成他们这样？”

    文野指着躺在地上枯朽如干尸一样的那群人，“留在这里，掌握了辟邪金雷的我们，至少还可以活得像个人样。但是继续前行，到了第三道碑所在，难道还能指望又有另一个傻子愿意教我们第三道碑中的传承道法吗？

    与其离开这里，换一个地方苟活，还不如留下来。你觉得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是有点道理。这么说起来，你们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知道审时度势。也对，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梁寒微微颌首，看着文野他们这群人，他们衣衫褴褛，他们蝇营狗苟，的确像一群懦夫多过于像一群英雄。

    所以文野说他们只是畏惧前路，所以宁愿躲在这里，像狗一样活着，他是相信的。

    “或许你们的确只是一群畏惧前路的懦夫，但不管怎么样，你们也的确做了英雄在做的事情。”

    梁寒站起身来，目光在那些眼眸已经失去了所有光彩，仅仅只是本能的活得像一群行尸走肉的人身上扫过。

    他知道，不管文野他们留在这里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怯懦也好，还是仅仅只是懊悔愧疚下的补偿。

    但事实就在那里，不会骗人。

    如果没有文野他们这些人，那么现在这第二道碑中还能活着的人，恐怕早已经十不存一了。

    梁寒不清楚在第二道碑这里，黑潮暴动的频率有多高，但哪怕一年只有一次，梁寒看着此刻如同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黑潮，就清楚的知道，如果没有文野他们这些人，那么很多人都早已经死掉了。

    “我们可不是什么英雄。我刚才告诉你的那个故事，难道还没让你明白吧。这个世界不需要什么英雄！”

    文野忽然暴怒起来，英雄二字刺痛了他的心脏，他红着眼，怒视着梁寒，“你赶紧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再不走，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你的确该走了。”

    有人也开了口，目光淡漠的看着梁寒，“收起你那些不必要的同情仁慈，这里容不下那些东西。所以不要妄图逞什么英雄。你运气好，根骨不错，得到了千山星君的认可，那就不要在这里停下，继续往前。”

    “不错，我们不需要你的怜悯与同情。该走就走。或者你也可以选择留下来，那这些废人就交给你了。你不是有善心吗？那就保护他们，拯救他们，哈哈，你做不到的！”

    “滚吧。小子，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这种人！趁我们现在还没有改变主意，赶紧滚，否则，杀了你！”

    ……

    梁寒目光淡淡，他没有理会文野他们这群人的驱赶叫嚣，反而将手中的无上剑胚插在地上，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放下了剑。

    他抬起头，看向那挤压着第二道碑光辉的黑潮，注视着黑潮中狰狞恐怖的血色不祥怪物，他运转真气，催动辟邪金雷。

    一声霹雳弦惊。

    金色雷霆骤然从梁寒的掌心之中激荡而出，拉扯起金色的电弧，金色闪电轰鸣，瞬息而过，击中一头血色不祥怪物。

    轰的一声！

    雷霆炸裂，不祥湮灭，血色被净化。

    “该死，你在做什么？！”

    “你疯了！你这样会惊动那些怪物！”

    “住手！没看到我们都没出手了吗？这些血色不祥怪物是杀不死的，就算是辟邪金雷也一样，就算将它们湮灭，但怨气不消，它们便是真正的不死不灭！”

    ……

    怒喝声响起，文野他们愤怒望着梁寒，面对黑潮，保持静默，然后等待黑潮褪去，就是唯一正确的办法。

    而与血色不祥怪物战斗，只会让惊动这些怪物，让黑潮暴动的时间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