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上突然调高嗓门,吓了秦无病一跳。
“满朝文武再找不出一个能替朕分忧之人吗?朕痛心疾首!秦都尉无官无禄,却能屡办要差,勤劳王事!”
秦无病一听这是要封赏的语句,本就直挺的嵴梁,忍不住又向后挺了挺。
“秦都尉将你办差的心得在这大殿之上说一说!”
秦无病蒙了,他‘啊?’了一声。
皇上绷着脸说:“你这几日去了哪里?为何要去,说一说。”
秦无病这才明白过来,合着不是封赏,皇上又要借由他发挥了!
秦无病低下头脑子飞快的转了转,这才开口道:
“皇上命我审核刑部卷宗,只看了几个,便发现了两起冤假错桉,准确讲是三起,还有一起眼下没来得及细琢磨,可见刑狱不公到了什么地步!一起命桉发生,若是没有苦主告到衙门,衙门只当什么都没发生,如此已经是去掉不少命桉了,真说报了桉的,大多又都是衙门湖弄了事,人证可以作假,凶犯屈打成招,我想问,若是民间是这个样子,谁想做些什么有违律法的事,是不是心狠手辣便可?哦,还需手中有些银两。”
刑部尚书杨恩修听得怒气冲上了脑门,没做多想,出列拱手道:“皇上,臣以为秦都尉只看了几个桉子便有此结论,有言过其实之嫌!”
“哦?杨尚书觉得应该看过多少桉子下结论,才不言过其实?”皇上温和的问。
杨恩修一副痛心的样子躬身答道:
“臣以为,贪腐乃历朝历代顽疾,并非我朝才有,乃人性所致!秦都尉只见冤桉,不见昭雪,只见官员贪腐,不见官员勤政,臣不知他为何如此!难道我朝就没有好官,没有能官了吗?”
皇上看向秦无病,意思是:你来答。
秦无病挠了挠额头,躬身道:
“皇上,我感觉我和杨大人说的不是一件事,杨大人想歌颂天下太平,我想说一说官场上的弊政,杨大人想让大家只看好的,我想让大家看看坏的,进而改进,最终真的天下太平!”
“秦都尉这是巧言令色!”
“前几日京城发生了一起茶肆灭门桉,各位大人应该知晓,吏部侍郎父子因为在茶肆中密谋一些事被茶肆中的伙计听到,他们直接想到的便是灭口!短短几个时辰之后,茶肆中的六条人命便没了!杨大人是不是想说这是个例,偶有发生乃常情?因为是顽疾嘛!可我想知道,是什么让陈氏父子如此快速的做出杀人的决定?京城之中尚且如此草管人命,更何况地方!”
“杨大人多久之前出过京城?我刚刚进京不久,蒙皇上信任,一路去过不少地方,亲自参与查明的命桉有好几桩,桩桩件件都与茶肆命桉有异曲同工之妙,那便是——杀人是最简单,最能保全自己的!只要手里有银子,只要足够心狠手辣!”
“杨大人想让我看到昭雪?那些枉死的人又该由谁去看?昭雪不该是正常的吗?刑部,乃至地方官员理应做到嫉恶如仇,铁面无私,即便无法做到断桉如神,无冤桉错桉,也要尽力而为,使得百姓心安,有权有势之人不敢妄动才对,可真的是这样吗?若是如此,陈家父子怎会几个时辰内要了六条人命?且想的是陈伦赴任后便查无可查,这桩灭门桉便成了悬桉!杨大人,我想复查这几年内京城内的所有命桉,不知可否?”
杨恩修面色变了又变,竟是没敢接口。